不过,也只有在他昏迷或熟睡的时刻,才会现出这样毫无防备、令人怜惜的表情来,睁开眼睛时,他是一头气势凌厉的野兽!
晏子殊突然醒来急促呼吸着,扫视了一圈,把这里的一切全看在了眼里。
很古老的地方,这些暗灰色的石头墙壁可能有上百年的历史,墙上有锁链和沉重的镣铐,一个脏乎乎的火把,深黑色的木门看起来很厚实,上面有
一扇同样焊上铁条的小窗。
虽然这里很整洁,可毫无疑问是一间牢房,说不定还是一间刑室。
想到这里,晏子殊不免有种反胃的感觉,他从硬实的石头地板上爬了起来,慢腾腾地走到窗边,手脚还有些软。
石头砌成的窗台开得很高,几乎齐眉,看上去更像是灯塔上开凿的窗口,虽然容一人通过,却焊着铁栏栅,晏子殊伸高双手摸索着窗台和栏栅,踮起脚,用力攀上去才看见一片蓝得刺眼的天空。
海浪一直在脚下呼啸!
这里是哪?
他还在法国吗?
晏子殊感到棘手地紧皱着眉头,看向投射在地板上的阳光的影子,现在大概是下午三时左右,这么说,他至少昏迷了十个小时,这么长的时间,卡埃尔迪夫足可以把他带到一个他完全陌生的地方。
德国?晏子殊猜想,奥地利和德国是卡埃尔迪夫的大本营,这样古老的建筑,高耸的悬崖,和卡埃尔迪夫那个神秘诡异的家族,一定有什么联系!
晏子殊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镇定,他看着那扇门,想着逃跑的方法,门虽然很坚实,却不是死路。
因为终究会被人打开的。
果然没等多久,晏子殊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响亮的、带着回音的脚步声。
声音是由上往下,越来越清晰,应该是男人的脚步声,三人左右,可见囚禁他的地方比较偏僻。
晏子殊绷着脸,还在想怎样才能徒手应对的时候,门吱嘎一声被人利索地推开了,来者是晏子殊最不想见到,却又不得不见到的卡埃尔迪夫。
他穿着一件优雅宽松的长袍,有点像阿拉伯人的服饰,领口和衣襟各有一条深色宽边,上面绣满了精美的金色花纹。
「我想你也该醒了。」
卡埃尔迪夫面带微笑,紧跟着他进来的是两名高大结实的保镖,不用说,他们肯定带着武器。
就算没有带枪,要想靠搏击打倒他们,特别是卡埃尔迪夫,晏子殊觉得没有胜算。
和一般的亡命之徒不同,卡埃尔迪夫的睿智和冷酷隐藏在柔和的目光之下,他有着令人侧目的美貌,彬彬有礼的举止,和细致入微的体贴,实际上却是一把无比锋利的剑,同这样的人交手,要么你比他更聪明、更冷血,要么就只有投降,一败涂地。
「这里是哪?」晏子殊冷冷地问,无视他身后的两名杀手:「你绑架我是什么意思?」
「这里是我的城堡,奥汀。」卡埃尔迪夫表情轻松,神采奕奕,阳光照
射下他的头发像黄金般耀眼:「你不喜欢我为你准备的房间吗?」
「这是牢房!」晏子殊的眼睛像要喷出火来:「难道说我是你的囚犯?」
「你可以这样理解。」卡埃尔迪夫温柔地一笑。
「你有什么权力囚禁我!」晏子殊怒吼。
那两个表情冷峻的护卫,毫不犹豫地拔出了半自动手枪,这么近的距离,晏子殊动弹不得!
「对于我想要的东西,我就是权力。(注)」
「你开什么玩笑!」
居然能一本正经地讲出这样自负的话来,晏子殊目瞪口呆,也更光火,紧盯着卡埃尔迪夫的眼睛,想看出他真正的想法。
不过同往常一样,那双淡紫色的眸子波澜不惊,就像一潭倒映着光线的静谧湖泊。
「不过你想走,我也不会阻止你,只要你遵守我这里的游戏规则,凭自己的力量走出大门,我就不会追杀你,甚至送你回法国,怎么样?」
「我想知道原因,」晏子殊低沉的说,十分困惑:「为什么不杀了我?伪造一个自杀或者意外事故的现场,对你来说更容易吧?我不明白,回答我!」
卡埃尔迪夫凝视着他,好像碰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半晌,才绽开迷人的笑容:「我想……是为了消遣。」
「放弃一亿美元的订单,是为了消遣?」晏子殊的音量越来越高,冷嘲热讽:「你认为我会相信吗?」
「不要太小看自己,」卡埃尔迪夫的微笑像风一样和煦:「毕竟我们一起度过了许多﹃愉快」的时光。」
晏子殊感觉到自己的脸孔在抽搐,那些不眠不休、东奔西跑,还被他陷害差点没命的经历,绝对是不愉快的!
卡埃尔迪夫看着晏子殊铁青的脸,安慰道:「放心,规则很简单。第一,就是不可以自杀;第二,不可以藏匿武器;第三,不可以拒绝我的惩罚。每一次逃跑失败,或者犯规,都会有相应的惩罚,内容我说了算,明白吗?」
「如果我不想陪你无聊呢?」晏子殊压制着心头澎湃的怒火,阴冷地问。
「子殊,你觉得杀一个人要花多少时间?」卡埃尔迪夫的语气,有诙谐,有温柔,也有冷血。
「……我不怕死。」晏子殊一字一顿,直视他的眼睛。
「那艾伯特上将呢?他的儿子、媳妇,孙女呢?」
晏子殊愣怔着,涌起的愤怒就像脚下拍击岩石的海浪!他一把拽住卡埃尔迪夫的衣襟,气急败坏,同时也听到了子弹上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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