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若无魔念,我这缕魔气也绝不会有效。堕魔之事一向是你情我愿从不勉强分毫,阁下又何必挣扎?”白衣魔修在旁边不轻不缓地劝慰了两句,他凛然出尘的风姿更胜过许多仙道修士。
“闭嘴闭嘴,都是无谓之言!”昆吾器灵怒吼道,他掌中的昆吾印气势更沉重了两分,立时砸得缕缕红芒消散破裂。但一切都只是徒劳,蛇一般的红芒又重新抽条生长,姿态越发肆自亲密。
“我平白无故炸了一座山,可不是为了听听响声。”顾夕歌居高临下地望了昆吾器灵一眼,他掌心一合便有无穷无尽的巨力自那红芒之中滋生缠绕。
暗红色的昆吾印已然开始悄然碎裂,宛如沙铸的堡垒迅速崩溃塌陷。自下而上一寸寸被吞噬虚化,甚至不用风吹,就有细小碎片自空中不断散落。
昆吾器灵的情况更坏了两分,他身上那种庞大而沛然的高傲与俾睨此时已然消失殆尽。他面色苍白眸光暗淡,简直比一个普普通通的七八岁孩子还不如。昆吾器灵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无法说话。尽管如此,他依旧嘴唇张合似在咒骂。
那模样着实可怖亦可怕,虽无声亦能怒吼,直透人心的悲鸣震得陆铭与钟期微微闭了闭眼。
不过短短一瞬之间,那可怕至极的红芒就已将昆吾印整个吞噬殆尽全无痕迹。它们只在空中停留了一瞬,贪婪地望了望陆铭与钟期,就乖顺地回到了顾夕歌身侧那一片灰雾之中,宛如水入大海般全无痕迹。
这般诡异无比的红芒,竟活生生吞噬了一件仙器。如此可怕的能为这般神出鬼没的速度,着实令人心惊胆战不能自持。陆铭简直不敢再看顾夕歌第二眼,他已然心知他们一行人早就中了计。
枉费他先前只将这两个九峦界修士看做并不起眼的炮灰,却全未料到这二人居然有此等能为此等心机狠狠算计了他们一把,着实可恶又可恨。
白衣魔修笑吟吟抚了抚他周身的灰雾,自有雾气顺从而讨好地在他指间蹭了蹭。他虽未言语却有无形气场加诸其身,更比方才咄咄逼人的模样可怕了三分。
“两位也不必这般惊慌失措,全因那昆吾印早就堕魔,所以我这‘噬心焰’才能有此奇效。既然两位全都心性高远修为精深,自然也不必害怕我这小小的计谋。毕竟上等世界修士天生命好,自要比我等目光短浅之辈强出不少。”
顾夕歌说起刻薄话来,依旧眸光温暖一如当初。他虽然表情温和面带笑意,却字字句句将不久前陆铭所说的话驳了个七七八八。
却有些微淡薄日光自云层中露出,映得白衣魔修容光湛然风姿出尘,几欲令人屏住呼吸不敢言语。他唇角微扬眸光如刃,惊心动魄的美丽如出鞘之剑般压得陆铭喘不过气来。
纵然陆铭已在心中将顾夕歌骂了个千百遍,他此刻亦不由自主被顾夕歌姿容所倾倒。这一刹的艳光容色足以盖过他以往见过的所有人,压倒性的风姿绝代动人心魄。
如此修为如此气势,反倒更让那白衣魔修如隔云端般缥缈不真。这一瞬陆铭忽然明白他那位廖师弟为这人犯下的诸多糊涂事情全都情有可原,在这般风姿过人的修士面前,那绝代姿容足以化为杀人于无形的利刃。
紫衣修士眨了眨眼,又情不自禁退后了两步。他身旁的钟期却诧异地望了陆铭一眼,全然不知那贯泉界修士大惊失色为了什么。
先是惊慌失措不能自持,随后陆铭却一分分稳定下心神来。定是那魔修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才让他这般举止反常,一切并没有什么好怕的。陆铭在心中安抚了自己一会,才有勇气重新与顾夕歌继续周旋。
陆铭遥遥望了一眼天边,在层层雷云与罡风包围之下,谁也不知卢若澄与纪钧是生是死。他心知顾夕歌那般骄傲的人,定然不会原谅他先前的冒犯与蔑视。那白衣魔修要将那羞辱千百倍地还回去,既然如此顾夕歌就不会轻易杀掉他,自己就能找到机会存活下来。
他太了解那些高傲而可悲的天之骄子,一个个听不得别人说他半句不好。若是吃了亏定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虽刚勇直前却太脆弱容易弯折。大乘魔君又如何,只要陆铭找对时机,就能在那人手上逃出生天。
紫衣修士直视着顾夕歌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想与你赌斗一番。我若赢了你放我一条生路,我若输了甘愿被你驱使一生绝不后悔。”
白衣魔修却并不看陆铭,只静静摩挲着一缕灰sè_mó气。他不断将那缕魔气捏合成各种形状,神情比一个孩子更专注。
眼见顾夕歌不答话,陆铭也并不惊慌。他直截了当道:“我为证道,欲奋力一搏,即便我死后亦不会牵连到你分毫。否则其余贯泉界修士就会注意到这纠缠难解的因果之线,到时事情自会麻烦许多。”
听完这段话,顾夕歌终于舍得分给陆铭一个眼神。他表情也未有所变化,只平静地点了点头:“说下去。”
“我修炼的因果之道,自要比我那不争气的师弟强出许多。即便道友能斩断他身上的因果之线,也无法彻底掐灭我所带来的因果,稍有不慎就是因果缠身不能自拔。”
“且那二人正在渡劫,是生是死全看天命如何。恕我直言,卢道友渡劫成功的概率却比你那师尊更大些。识时务者为俊杰,不管输赢如何我都会替顾道友美言两句……”
陆铭此言并非空穴来风。纵然卢若澄的灾劫来得迅猛又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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