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穆微薄的嘴唇轻轻一抿,俯下身将脸孔凑到宝宝面前,呼吸顷刻间便扑向了宝宝的面门。
“若宣一介粗鄙宫女,无才无德无权无势,不知道东埕太子能从我身上得到些什么,而我,又有什么拿得出手跟你交换的?”
“其实很简单……”
赵穆抬起眼皮与宝宝黝黑发亮的眼睛对视,嘴角勾起一抹邪邪地笑意,两个人双目交汇了刹那,宝宝露出询问的神情,内心万分挣扎。
“你只管去做,我保证不会真的伤到他。其实你又何必这般忧郁,那人待你五年一如亲娘的感情,难道不及几天的朋友情谊?”
“你确定不会伤到他,可你为什么要我做这些?”
“试探,只是试探,并非真的伤害,赵某保证不会叫宝宝陷于不仁不义……”
协议达成,当夜,柳金在屋内枯坐了一整晚,直到趴在桌面上惶惶然睡熟了也不见宝宝回来。
赵穆依照约定,趁着夜黑领着宝宝去了一趟菁华宫,菁华宫每每到了晚上总是孤寂,如今更是人鬼全无,黑漆漆一片隐没在无尽的黑夜之中,偶尔几处光亮,更甚坟头的幽幽鬼火。
宝宝熟门熟路的找到了严嬷嬷的卧房,轻手轻脚的推开,那门却是背道而驰的发出‘吱呀’一声利响,幸而这里刚死过人,没有哪个嫌胆子太大的原意靠近,自然也不会发现菁华宫中多出了两个不该出现的人。
严嬷嬷的房中漆黑,依稀有些许薄凉的月光透过紧闭的窗扉斜照进来,扬扬洒洒的为这个阴风阵阵的居室里头撒上了一层幽怨的磷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梁上无声而动。
宝宝仰起头,却见一条白色腰带捆扎成环状,施施然的悬挂在那儿无风而动,一个晃神更能见那个松松垮垮的环状募得一重,就好像已死的严嬷嬷还生生挂在上头,悠然自得的低垂下手脚,死而不甘的睁着一双向外鼓出的眼睛,一荡一荡。
死过人的屋子,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总叫人感觉里头漂浮着一股尸臭,而嬷嬷的尸体却早叫人搬出了屋子,宝宝无声无息的站在无边的黑暗中半晌,默默地转了个身,反手将门带上。
那门又是‘吱呀’一声,来时像是欢迎,去时像是欢送,迎来送往,眨眼却像是过了千年。
南诏一直有这么个迷信说法,传说若非年岁已到的病死之人,尤其是含冤自杀的死者,时候阴魂并不会随着死亡离开,而是碎成丝丝缕缕飘荡在她最后死亡的那片地方,若是不加以收复,则那片地儿今后便会日日阴魂萦绕。
又说人鬼殊途,活人长期待在这鬼怪不净的地方,则会影响健康,减少寿命。
于是一些巫师便提出对这类死者,需将其尸体放置在屋内一天一夜,以便那些流散出来的怨气能够逐渐吸附回去,如此一来房子便可一往如常。
严嬷嬷是上吊而死,尸体必然不会早早抬离,既然没有放在屋内,那尸身必定就在附近。
宝宝退出了房门,惨白着脸又往前堂走,那地儿略微带着些火光,隐隐约约有个人影跪在地上。
猜想到这便是停尸的地方,宝宝刻意放慢了脚步,把头往前探了探,便见一副普通棺木立于正中央,跪在棺木跟前烧纸的人正是身形削瘦的小裤子。
宝宝见到小裤子,来不及多想便大喇喇地冲了出去,一下子将小裤子瘦骨嶙峋的后背拥进了怀里。
可嘴里刚囔囔了一声‘小裤子’,眨眼便叫一双如鹰爪般的手掌擒住了喉咙,那人转身,诡异一笑,手上的力道却是更紧。
这个人哪里是小裤子,只是身形想象而已,自己却因为一时激动不察,如此轻易的便落入了他人之手。
“黎侍读好兴致啊!这么晚了,怎么还来如此偏僻的菁华宫,莫不是迷了路?”
“你是什么人?小裤子在哪里?”
宝宝被他掐着脖子几乎要带离了地面,紧皱着眉头粗喘着想要掰开那只骨节突兀丑陋难看的手,目光频频向后扫去,不知为何赵穆一路跟着却倒现在还不出来救自己。
“小裤子?既然叫裤子,自然是叫皇后娘娘扒了皮,做成了条名副其实的裤子。可惜你不叫婉儿,否则掏空你的脑袋将你的头做成一只漂亮的人头碗也很是不错。”
“你王八蛋,你、你们杀了小裤子!”
宝宝头顶气得冒烟,急火攻心连眼睛都变得通红,抬脚便要去踢,却让那人勒着脖子一把扯远,奈何脚短压根踢他不到。
突然一件新月形的暗器直扑假的小裤子的面门而来,甚至都不及他本能一闪,铁制的暗器便冲破了他的眉骨。
假太监应声而倒,掐着宝宝的手也霎时松开,这时赵穆才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那你刚才是在等着看他是否有同伙咯?”
宝宝捂着脖子向后爬了几步,怨愤的看了赵穆一眼,赵穆对此不以为仵,只淡淡一笑道:“我一定能在他杀了你之前杀了他。况且此人也不必杀你,抓到你欺君抗旨的证据自然能叫你在大庭广众下死得让人无话可说,何必亲自动手。”
宝宝粗喘了两声,对此不置可否,赶紧爬起身敞开了一半的棺材跑去,只往里头瞧了一眼便差点生生吐了出来。
吊死之人,眼凸、舌吐、面色酱紫、脖间横过一道勒痕。
而严嬷嬷,就单单是那张脸上,又岂止是这么点东西!
宝宝狠瞪着嬷嬷脸颊上残缺的两块碎肉,以及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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