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人伏小做低了,叶少白心里边顺畅了,也就不再想要废了那老和尚,转身便慢慢往回走。
石震也急忙给定空方丈使了个眼色,跟着叶少白往后面堂屋里走去。
那被抓的武林人士,便都由着下面的人绑着关了起来。也是这忘尘崖上不缺那些刑求的地方,原本留着却是叶少白的师父先前慢慢备下的,现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
石震跟着叶少白亦步亦趋地往后面走,那老和尚也不好在一旁站着,老毒物在旁边捅了捅老和尚,老和尚也无可奈何,只能跟着老毒物他们一起往后面走。
那老方丈跟着往前走,原本面上表情就十分的古怪,而现下便是满脸的震惊了。且不说其他,只说往前走去,前面的一扇窗,那窗就该是与众不同的,窗户上不是镂空雕花,反而是四四方方空荡出来,在这四方的窗户边上,分四面雕刻了四样镇得八方的神兽,却是为了守护风水之用的,而平常人家哪里敢雕刻那皇家之物?
再往前去,是一条长廊,长廊之中是九九双阳柱子,柱子上虽不是雕龙画凤,却绘着各式各样的至仁至孝的故事之类,意在教诲皇家子弟学先贤大圣。
若这些只是巧合,那后面的大厅便是彻底让老方丈无法忽视这其中的问题了——别人都以为这高楼高百尺,楼内必然全是好物件,却不知道这楼里装潢如此朴素,便是所谓雕梁画栋,也如之前那般,雕的是风水守护,画的是先贤典故,养的是皇家儿郎,育的是大昭国运——一处处,一点点,都只是细微之处看得华贵万分,可乍一看来,却无奢华之态,端的是天下榜样。
这老方丈也不是傻的,瞬间就好像被雷劈中了一般,愣在了门口处。
这门窗,用的是普通的枣红色,却是普通的花梨木,硬中带软,柔中藏锋,而细细地将有棱有角的地方也都打磨了,甚至连打磨的痕迹也显得十分的眼熟。
再看里面,那桌椅板凳,俱都是上等物件,却不会包金镶银,俗气万分,甚至连雕花也都省了,只是做了些许的弯弧,看着不那么棱角分明。再瞧着旁边架子上的摆件儿,那定空方丈吓得一跌,就坐在了门槛之上——却道如何?只因着那摆件之中一个美人瓶样子好是好,可这物件却是碎了的!
老方丈指着那美人瓶,嘴唇哆嗦半天,终于长叹了一声:“造孽啊——”
“老东西不想活了!”叶少白转过去,伸手操起桌上的茶杯就砸了过去。
“少白……莫要跟他置气。”石震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定空方丈,转过头去劝叶少白,“这种人,又哪里值得你跟他生气了。只是没想到,他还活着,还活得挺好!”
“震儿!”老方丈摇了摇头。方才那茶杯没有砸到他,可是石震的话却生生把他砸得身形一晃,险些没有站稳。“震儿,不管如何,我始终是你亲生父亲……你怎能……”
“哼,我石震的父亲早已经入土,不知道哪里出来你这个父亲了。”石震冷笑,转过了身去看叶少白,“少白,莫要跟这老货一般见识。”
“他是你爹?”叶少白倒觉得蹊跷,“你爹不是早就死了?”
“我也以为他死了。”石震冷哼一声,眼睛无意间瞟了一下定空方丈,“今日我才知道,他何止是死了,还不如是真死了让人省心。”
“他没死?”叶少白眯了眯眼睛,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当年站错了队的石老将军为了活命,居然诈死。而他这诈死,便是把烂摊子交给了刚满十五岁的儿子身上,儿子为了保住全家性命,不得已跟了新帝成了刽子手,可老将军却出了家,逍遥了半辈子。
“何止没死,显然还快活得紧。”石震冷笑。这位父亲当年宠妾灭妻,甚至差点儿要了他这个嫡子的命,即便是为了装成家中糊涂的模样,也过了……而当时他不懂,倒也没给这个当爹的多大的脸面。现如今,这个爹又这么出现了,原本便恨他没有本事强出头,现在就是更恨得紧了。
“震儿,你……怎么说话呢?”定空方丈提高了声音,但他的眼睛却盯着一旁蒙着半边脸的叶少白——这人脸上带着面具,看不清容貌,可露出的一双眼睛却好看得紧,仔细瞧着,那凤目含愠,不怒自威,倒是有七八分眼熟。
“他怎么说话,也轮不到你来管教。”没等石震开口分辨,叶少白便开了口,冷笑道,“他是我的人,我是打是骂随我高兴,可你来说他半分,我就不快活。”这般说着,叶少白一掌就劈碎了旁边的一把椅子,“记住了。”
这话说着的时候,叶少白倒也不觉得自己有多么的害臊。他虽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离不得那石震了,可也觉得石震的按摩功夫确实得了他的意,何况……这么多年过去,他自己都忘了的事情,石震还能记着,还能瞒着,还能藏着……可见这石震确实是为了他好的。叶少白虽然有时候发混,可关键时候却不犯傻,真心对他好的,他也都忍着让着,只要不触了他的逆鳞,怎么折腾也都由着。
不过虽然叶少白这话说得并无其他心思,可石震听得却是心里柔情蜜意,比冬天喝了冰镇酸梅汤还要舒坦千百倍。
“你!”
“我?”叶少白冷言道,“我说的便是对的,这忘尘崖上,只我血煞天君为尊。”
“你便是那……血煞魔君?”老和尚皱紧了眉头,“不过黄口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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