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未说完,被韩轻嗣不屑而冷漠的声音打断道:“为世俗感情所累?若是四名高僧看得开,又怎会来此处避世?我方才说到觉尘大师,四位高僧怎么都变了脸色?已经是四十年前的事了,吃斋念佛四十年,佛祖没有教会你们如何放下吗?”
四大高僧的脸色又是齐齐一变。
韩轻嗣的青雪剑被他祭了自己的血,似乎已有些蠢蠢欲动,韩轻嗣自己的身体状况也不容许他再拖延下去。
四大高僧沉默许久,南绮言略有些嘶哑地开口道:“既然张施主执意而为,我等只能得罪了。”
韩轻嗣早已等得不耐烦,当即手腕一转,凛然剑气直逼坐在正东方的东两舌而去。
四大高僧手掌向身下的蒲团一拍,四人同时腾空跃了起来。东两舌手中握着的佛珠拍了出去,以佛珠挡下了韩轻嗣的第一剑。
韩轻嗣不急不慢,仿佛全未察觉向他身后飞来的西恶口,手臂用内力一顶,只听“砰”的一声,东两舌手中的佛珠竟是破碎飞溅了出去。随后韩轻嗣不慌不忙地向地上一扑,转手一剑向掠过他上方的西恶口此去。西恶口未料他身手如此之敏捷,急急翻身,被青雪剑割破了僧袍的衣襟。
仅第一式,四大高僧的阵法被打乱,东两舌没了佛珠,西恶口险些受伤。
东两舌赤手空拳没了武器,其他三人一边支援着他,一边重组阵型,颇有些狼狈。
需知韩轻嗣在江颜逸的帮助下练就的内功已可在江湖上称雄,江颜逸封他一身功力是以自己的全身功力输入他体内压制他本身的内功。如今韩轻嗣催发出来的内力是自己与江颜逸内力的总和,莫说四大高僧,便是十大高僧也不在话下。
南绮言看清他的剑招,脸色微变:“你!你是韩门之人!”四大高僧虽居于禁地四十年,然而八年之前寒山老人将毕生所有送到少林之时曾说过可惜韩门遭血灾,连他极是欣赏的韩诩之也未能脱身。
南绮言白眉紧蹙:“怎么可能……寒山老人说过,十一年之前韩门已无后继之人……”
韩轻嗣冷笑,专攻失了佛珠的东两舌,其他三人知晓他的厉害,一时也无法分心进攻,只得齐齐发力为东两舌抵挡。
三串佛珠同时缠上青雪剑,韩轻嗣低笑一声,一式大雁落沙,只听三声脆响,三串佛珠同时被震碎了。
韩轻嗣横剑向斜下一指,身后的熊熊火光将他映照得如修罗转世一般魑魅魍魉,凄厉艳绝。
四大高僧齐齐叹了口气,合掌道:“阿弥陀佛。”
南绮言阖上眼,摇头叹道:“韩诩之是你什么人?”
韩轻嗣并不急着开杀戒,弯着嘴角冷笑道:“正是家叔。”
南绮言点点头,道:“若非令叔早逝,寒山老人这些丹药本也该是交给令叔的。如今落到韩施主手中,寒山老人在九泉之下想来也不会太过责怪我们四人。”
韩轻嗣微微侧过头,像个孩子一般天真而迷茫地问道:“高僧输了之后说这话,莫不是以为我会就此放你四人一条生路?”他的语气纯真,神情却比修罗恶鬼更为可怖。
四大高僧脸色微微一变,韩轻嗣凭空一挥,四人身后的柳叶瞬间纷飞漫舞,大有将四人淹没之势,而光秃秃的柳枝却丝毫不受损,更是连晃都不曾一晃。
韩轻嗣难得开心地展露了一个笑颜,道:“四位高僧是自行了断,还是要我送你们一程?”
西恶口率先打破沉默,朗声大笑数声,道:“也罢。只怕觉尘师兄早已等得不耐烦了。”他掌心一翻,对着自己的额头劈了下去。
一道浓稠的血液顺着西恶口的脸淌了下来,他身体僵直地到了下去。
北妄语与东两舌互视一眼,终是笑着摇了摇头,盘坐于地,自行震断了经脉,安静而死。
南绮言定定站着不动,神色复杂地看着韩轻嗣。
韩轻嗣道:“怎么,大师打坐四十余年,还看不穿生死?”
南绮言摇了摇头,定定地看着他:“非也。韩施主,你心性太过狠绝,恐怕……”
他话音未落,忽然直挺挺地到了下去。
韩轻嗣撕下一块布擦干了青雪剑上南绮言的血迹,走到四人身边沉默地站了一会,道:“四位大师放心,这是我造的最后一桩杀孽。”
他不再理睬四具或安详或狰狞的尸体,决然地打开禁地的地下门,闪身跳了下去。
第二十五章
韩轻嗣拿了天香易骨丹后转身向外走了两步,忽又停下,旋身将寒山老人其他的药也都取了出来。
此时韩轻嗣痛到了极致也便麻木了,身体仿佛不受控制,如行尸走肉般一步又一步沉重地向外走去。
他出了禁地,听到远处有脚步声逼近,不由心下一动:少林僧人大抵都已受伏,此时来的应是星宿宫之人!
韩轻嗣对江颜逸诚然有恨,却又不仅仅是恨而已。他是这世上唯一一个和他的童年有羁绊的人,也是改变他一生轨迹的人;他对他曾有过温柔的时光,也曾心狠手辣地摧毁他。韩轻嗣外冷内热,并不是铁石心肠,这一切也绝非一个“恨”字足以涵盖。然而江颜逸死后,这一切复杂的情感都转化为对星宿宫的憎恶。如此,他虽无心也无力帮助少林,却也不愿让禁地中其他宝物就此落入星宿宫手中。
他运起内力,倾全身之力击向禁地中的一块巨石。只听数声巨响,霎时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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