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只有晚上能出来,白天我不知道,应该不是我掌控身体的话我就会陷入沉睡。”郑毅延目不转睛地盯着贺译。
贺译揉了揉额头,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那要不我们现在去完成支线任务?”
郑毅延沉默了一会儿,“你知不知道我没有双腿,我不知道你具体什么情况,但是要走的话你就只能背着我,这样遇到危险连躲都躲不开。”
“你……没有双腿?怎么回事儿?”贺译有些惊讶,他在自己的记忆里并没有找到关于这个的信息。
“因为车祸,截肢了,然后才变成了人格分裂。”郑毅延语气平缓地陈述,“那你呢?什么情况?你好像经常看到玻璃碴子?”
“不止玻璃碴子,还有挺多让人看着就反胃的东西。”贺译叹了口气,闭了闭眼。
“那我们现在还出去么?就咱们现在这个样子,应该出不去吧?”郑毅延把贺译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一番。
“当然得出去,我抱着你吧,你帮我看着路,我总分不清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贺译站起身,朝着郑毅延走过去。
“你到底看见什么了?脸上的表情这么视死如归。”郑毅延盯着贺译,嘴角绷着忍住没笑。
“你……良心不会痛么?我这么痛苦你还笑。”贺译抬头刚好看见了郑毅延绷着的嘴角。
“会痛,哈哈哈哈。”郑毅延本来还能绷得住,贺译这一句话说下来他立马就绷不住了。
“你……算了,快点儿走吧。”贺译一把掀开郑毅延的被子,作势要去抱他。郑毅延是从膝盖处截的肢,贺译调整了一下姿势,试探着把他抱了起来。
小心地推开房门,郑毅延探头出去看了看,走廊里空无一物,静的有些可怕。他回头看了贺译一眼,贺译仍然皱着眉,一副立马就要跟人同归于尽的样子。
“没人,走吧。”郑毅延盯着贺译看了一会儿,轻轻开口道。贺译点了点头,又换上了那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传进耳朵里的声音到现在都没停过,贺译叹了口气,一脚踩在了地上那些带着刺儿的舌头上。
他似乎都能听到自己走路时因为踩在大量血和舌头上而发出的那种噗呲噗呲以及啪嗒啪嗒声。
“前面有护士,怎么过去?”郑毅延回过头看了贺译一眼。贺译倚在长着触手生机盎然的墙壁上,没忍住叹了口气。
“我就说我们应该回去再好好想想,这精神病院估计不会那么好逃。”郑毅延也跟着叹了口气。
“没别的办法了吗?要不等她们睡着以后再说。”贺译想抬手揉额头,发现自己还抱着郑毅延,腾不出手来,于是他叹了口气,随口回道。郑毅延沉默了几秒,“那里有三个护士,估计不会一起睡觉,总会有个人留下来看着”。
“得,这一会儿就该天亮了吧,折腾了一晚上下了一层楼。走吧,先回去,明天早上再说。”贺译抱着郑毅延的手紧了紧,朝着来时的路迈步缓缓向前,丝毫不顾及郑毅延的想法。
“睡吧,明晚继续。”贺译把郑毅延放回床上,给他掖好了被子,弯着腰低声道。郑毅延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你也是,快去睡吧。”
“我感觉我是真的睡不着了。”贺译叹了口气,在满地的舌头上噗呲噗呲地走着。“啧,这玩意儿走时间长了还挺带感。”贺译停下脚步,原地蹦了两下。
郑毅延把自己的目光移了过去,“你犯什么病了?说什么呢?”
“没事儿,你就当我自娱自乐吧,你好好睡,不用管我。”贺译笑着两步迈到了床边,扑通一声倒在了床上。
郑毅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直接就转过了身子。
贺译一晚上都在听人唱歌,还是男女老少混合大合唱,本来还挺渗人的歌被这么铿锵有力地唱出来瞬间就没有那种能让人萎了的能力了。
“贺译,你今天感觉怎么样?我给你买了你喜欢吃的芒果,你要不要现在尝尝?”贺译还没从歌声中挣扎出来,就隐约听到了女主的声音,他眨了眨困得不行的眼,抬头看了过去。
岳月今天穿了一身芒果色的长裙,手里提着的塑料袋里也是一片黄橙橙。贺译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刚想开口回她的话,下一秒就把话费力地咽了下去。
岳月的五官正在逐渐变得模糊不清,她慢慢地朝贺译走近,芒果色的长裙里渗出了小股小股黄橙橙的粘稠液体,就连她提着的那些芒果,也开始迅速地腐烂变质。
贺译艰难地移开视线,把涌上来的胃酸又咽了下去,“不用,我不想吃,你离我远点儿。”
岳月闻言身子停了停,接着向后退了两步,毫不在意地笑道:“我也觉得你这两天恢复的好快啊,以前我都走不进来这个门,每次都是刚想进来,然后你就开始发疯了似的大吼大叫,这两天你真的是平静多了。”
贺译表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岳月的五官已经完全消失了,白皙漂亮的脸蛋儿上空无一物,贺译嗓子里梗了一下,没说什么。
但他还是在心里念道:“就你这副尊容,是个人都得疯啊。我要不是有那么好的心理素质,我也得疯给你看。”
沉默在病房里蔓延开来,岳月试探性地又往前了一点儿,拿过床边一个凳子坐下了。
“这个芒果你真的不吃?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吃的吗?”岳月举了举手里的塑料袋子,贺译双眼放空,余光都没往那里瞟。
“不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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