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到的啊?”我抓了抓头发,昨晚头发没干就睡了,现在的造型有点狂野。
“刚刚,”江行舟笑眯眯的,“阿姨让我来叫你吃饭。”
我盯着床单上的一个小黑点,“哦,那你怎么不出声儿呢,吓死个人。”
江行舟说:“我出声了,推你也不醒,还打了我一巴掌呢。”
“哪儿呢我看看。”我抬眼就去看他伸过来的手,还没看清呢就听到他又噗地一声笑了。
这他妈哪个武林高手躲在哪戳他的笑穴啊!
我听到他说:“云霄,你怎么对眼儿了?”
我:“......”妈的那个点儿盯久了。
“出去出去,我要换衣服了!”我跳下床赶人,他起身慢悠悠地往外走,嘴里还损着:“要不要妈妈给你换啊儿子?”
“滚蛋!”
什么勉强而又苍白的笑容!
丫就是一修炼成功回来祸害四方的狐狸!
我恼火地在头发里抓了几下,心里像是哑了火的炮仗,江行舟这孙子的点完了火就跑,根本不管我这憋的有多难受。
不过直到我换完衣服走到门口,手放在门把手上的时候才回过神来。
江行舟这么一闹,在他离开之前我们俩发生的膈应了我一年多的事儿好像就这么过了,他好像全然忘记了,亏我还担心这担心那生怕尴尬。
操!要不说狐狸撩完了就跑呢!
亲完就忘这人什么人品啊!
4.
江行舟亲我这事儿,我不是很想去琢磨,因为最主要的是,我不确定江行舟亲我的时候是不是清醒的。他当时整个人都跟在酒缸里泡了三天三夜似的,连呼吸都带着酒味儿,我估计如果他是醉了,抱着根电线杆子都能啃俩嘴也不一定呢是不是?
况且林随意说,这事儿如果靠我自个儿能想明白,我就不再是我了。
我觉得她在骂我。
所以这一年多来,我想起江行舟就想起这个事儿,想起这个事儿我就憋屈,我一憋屈我就不乐意想他这个缺心眼儿的玩意儿。
要不怎么说我知道他这个发小要回归的时候心里五味杂陈呢。
我跟他一起长大,十八年中的前十五年我看他就跟看一杯白开水似的,透透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给滴了滴墨汁儿进去,混浊了,我开始花心思去琢磨他这个人的时候,一个意外,他又走了,等他回来,白开水已经变成一砚浓稠的黑墨,加了水化开还是黑黝黝的,光都照不进去。
我没办法从他弯弯的眉眼里面读出一个字了。
我觉得作为一个男人,心思太细腻了会影响他的阳刚之气,所以我想不通的事儿就搁着,横竖嗝应不死,男人嘛,总得需要磨练的。
而且我有林随意这个狗头军师,她时不时还是有点儿用的。
我推门出去的时候,我的狗头军师,还有狗头军师的爸,江行舟以及是我的亲爸妈却胜似江行舟的亲爸妈的我爸妈,靠,差点绕死我,坐在饭桌上等我吃饭。
“明明是给船儿接风洗尘,你焚什么香沐什么浴啊,让等这老么半天。”我一坐下林随意就朝我开炮,她是彻底分不清敌军友军了。
林叔在她脑门儿上崩了一下,“吃吧祖宗,这话多的。”说着他就动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塞嘴里,对我妈说:“嫂子这肉可以。”
我妈笑:“你还说随意呢,看来你也饿得够呛。”她给江行舟夹了个大虾,“行舟也吃,一大早就坐飞机肯定累,飞机餐难吃死了吧。”
我爸嘬了一口酒说:“你这人,就你做饭好吃,人飞机餐招你惹你了。”
江行舟叼着虾朝我妈笑,“干妈,飞机餐不仅难吃还难看呢,我就掀开盖子看了一眼,就盼着你做的饭拯救我。”
“啧,要不说我这么稀罕你呢,他们爷俩也就剩挤兑我这个技能了。”
我一脑袋问号,我怎么了我,我坐在这个伸筷子过去都是素菜的位置默默无言只吃草不抢肉,我用什么挤兑我妈啊,用意念吗?
这饭吃得我胸肌疼。
林随意在桌子下踹了我一脚,我抬脸看她发现她在朝我挤眉弄眼,一边挑眉毛一边用眼珠子在我和江行舟之间溜来溜去,跟啃鸡翅啃出羊癫疯似的。
妈耶,太搞笑了,我没忍住笑出了声。
“噗!”
“儿子你呛着啦?来咱爷俩走一个,压下去。”我爸磕了磕杯底,我妈一巴掌拍他背上,“走什么走?当爹的有点儿谱成不成?哎振鹭你给拍拍,我够不着。”
“行。”林叔放下筷子就抬手,我赶紧摆手说:“别别,您这体格能给我震出内伤来。”
我朝林随意的方向蹬了一脚,用眼神警告她别乱瞟,谁知道江行舟突然皱起眉毛,“哎!”
我赶紧收脚,低眉顺眼地夹了一筷子凉拌海带。
“怎么了?”我妈问。
“没事儿,我咬着自己了。”
“哎哟这是太久没吃肉了吧。”
江行舟笑了笑,说:“太久没吃这么好吃的肉啦。”
我偷摸着抬眼过去,目光正好碰上江行舟微笑的眼睛,他轻轻地朝我跳了下眉毛,用口型说:“有病啊。”
我心头一紧,把目光移开,顺势朝林随意瞪了一眼。
这傻逼投入到蒜蓉扇贝里面不可自拔,根本没有接受到我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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