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吻
这么长一句话,他断断续续,努力组织着措辞,仍是辞不达意。
但我已经懂了,那种心脏上的刺痛感不期然地猛烈袭来。
谁说他不懂情爱,谁说他无知无觉,这么说的人当真是眼盲心瞎。
连拖带拽,几步把他拉到桥洞下。他背靠桥墩,我重重欺上去,贴合上他的唇。
他的唇并不软,猝不及防下绷得紧紧的。
耐心地伸出舌尖描绘他的唇形,薄薄的,干干的,上面有些细小的冻裂伤口,吻起来有些粗糙。
他反应过来,顺从地启唇,任敌军长驱直入,口腔中残留着元宵的香甜软糯。
坏心地舔舐上颚,那里很敏感,舌尖轻舔时他整个人都微微颤抖了一下。
放过上颚,转而纠缠他的舌头。
开始只是生涩的回应,慢慢跟上节奏后,竟然反客为主,邀敌军共舞。
唇齿相依,濡沫相连,酥麻感从脚心直冲头皮。身体得到无上愉悦,心中却踏实安宁。
到因为缺氧而眼前发黑时才不得不离开他的唇。
卫彦还是脸不红气不喘的平静样子,只是银丝还挂在嘴角,反而变成了说不出的诱人。
…必须承认,他的肺活量比我高多了。
脚下有些发软,他的手不知何时扶上我的腰,支撑着我的重量。
卫彦啊卫彦,你的学习能力果真是…很强呐。
伸手用大拇指抹掉他嘴角的银丝,再这么看下去,我怕自己忍不住把他就地正法。
唉,明明二十三年来,我都算清心寡欲。
见我出神,卫彦试探性地叫了一声:“主人?”
我清咳两声,掩盖自己的懊恼。不待他开口,慌慌张张地取出一直捂着的小铃铛塞到他怀里,“觉得它很适合你,你就…就先收着罢。”其实我准备了很多话,比如它黑黢黢的不会太显眼之类,再配合今天不错的气氛,适宜表白。但是话未出口,对上他平静深邃的双眼就全乱了套,变得干巴巴的毫不动人,而且现在我的脸上还烫的要命。
糟糕透顶。
他单膝点地:“多谢主人赏赐。”
我试图拉他起来:“不用一口一个主人地叫我,从今往后,你我还是从前那样。”之前是朋友是情人是恩人,随他界定。
卫彦站起身,我有些尴尬,没话找话道:“那个…你感觉还好吧?实话实说。”
话一出口,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
他见我脸红,大概以为我还缺氧,拉开一点距离后正色答道:“主…感觉很好。这是要卫彦侍寝的奖励吗?”
我趔趄几步,差点摔到河里去:“这不是奖励…”
跟他绕弯子没用,他直白,我又为何不能坦然。
深吸一口气,然后直视他双眼道:“卫彦,我喜欢你。也许在很早前就喜欢上了。”他有点困惑,我续道,“想起你时,也是这里揪紧发痛。”手指心脏。
他想想,了然。
我不能读心,问道:“你现在在想什么?”
他平淡道:“当初受训时曾被教导,情爱之事最是苦恼。现在既想流泪,又想…”薄唇不太自然地向上勾起,“笑?”
这便足够了。
他最终用一句劲爆的话结束了这场对话:“你什么时候上我?”
“扑通”一声,我终于跌进了河里。呛水的时候,我既没有想卫彦怎么如此直接,也没有想他用词多么精准。
我想的是小时候学的童谣:一只青蛙四条腿,扑通一声跳下水…今天我穿的,好像是绿衣啊…
卫彦很快捞起我,展开轻功把我拎回医馆。
风很大,湿衣服贴在身上,使我觉得自己是一支速冻中的冰棍。
进屋迅速脱下湿衣,擦干换上干衣,去厨房烧洗澡水。
卫彦则去房中铺床。
有个灶还有点热气,我端起那灶上的锅,发现有些分量。
揭开盖子一看,一些白色的糊糊和不少黑点黏在锅底,还有半锅水在晃荡。
沈涟煮的元宵么…热太久,都变成糯米糊了。
忽然有点赧颜,在外头耽搁太久,浪费了小家伙的心意。
拿筷子戳了一些起来吃下,冷冰冰的,味道不咋样。
涮干净锅,另找一个大锅烧上水,然后到小家伙的房间去看他一眼。
他还是侧身朝墙睡着,不过已不像初来时那样蜷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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