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猪腰!明日教厨房给你炒了吃。”季筠的脸上,洋溢着做了好事后的幸福感。
或是这味道实是太过令人难忍,陶景言终于抬了头,目光触到那红兮兮的物事,毫不掩饰眼中的嫌恶,“我不吃下水。”言间,起身向窗边走去,将窗推开到最大,头探向外狠吸了几口不带马家味道的空气,转过头,“你喝酒了?”
说来这陶景言不仅是个贱胚,还是个怪胚,似乎于世间一应美妙事物皆不沾,食之有癖,竟连酒也不爱,哦,这么说,或许略失公允:酒他并非点滴不沾,只是生平只饮一种---自酿的桃花春。此物,季筠也曾趁人不备偷尝过,入口的寡淡,较之豆腐汤恐还要逊一筹!这也能称之为酒?季筠觉得,若是将那酒缸里的物事全换作豆腐汤倒进去,陶景言也未必能察!
不仅如此,陶景言还有个怪癖:但凡他酒,他非但不碰,且是连闻都不欲闻。若是府中教他闻得酒味,是必然要有人受罚的!遂,季筠今夜,是着实破了戒!然这也不能全怪他,妹妹的生辰,亲家母和妹夫又那般热情,若是推拒,岂非不识抬举?再说,他也着实太久未尝酒味,这一饮,便有些过量了,以致一路走回来都觉飘飘然。
当下,季筠心里着实有些懊悔:都怪一时大意,急着回来邀功,忘了酒意未散,这下,恐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阿言。。。”变了调的声音,自己听来都脊背发寒,季筠想来还是罢了:这耍贱卖痴的套路,实不怎适合他。转回平调,“我知错了,然而,今日毕竟事出有因。。。”一面见着那人的脸色似有松动,即刻趁热打铁,“且说我虽去吃酒席,心中却还念着你,便看在我带回这猪腰给你进补的份上,便既往不咎一回可好?”
陶景言脸色变了变,“进补?”
“对啊,”看着那双桃花眼上下一眨,陶景言心里竟也莫名一动,再看那红扑扑的脸蛋也有些。。。嗯,令人垂涎欲滴。“吃腰补腰嘛,阿言,你也该补补元气。”季筠歪着脑袋使劲回忆了下:嗯,马夫人是这么说的,不错!
“。。。”陶景言那张从来都是白中透着淡定的脸终于在那一瞬间不太淡定的红了红。“你以为我该补元气。”声音倒是沉稳如旧。
“嗯”,不知死活的人果断点了点头:虚就虚嘛,自己又不会到处乱说,何必遮遮掩掩?“阿言,你虽是大夫,然也不是甚么病皆能自医啊!况且俗话有言,药补不如食补嘛。你便试试这食补之法,也不会有何害处不是?”
“季筠!”
季筠怔了怔,这口气,有点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啊!然而,自己又没说错。这人也太无趣了,就只能任他作践旁人,旁人与他道句实话都不可。实是霸道!说来,自己还不是为他好?
这般想着,心里便也涌上股不平,晃了晃那副新鲜得不能再新鲜的猪腰,季筠瞪着那人,“你究竟吃不吃?”不吃就算了,他还怕没地方装这物?
陶景言不自觉往前踱了两步,即刻又教那股得天独厚的气味熏退回了窗边,一拂袖,指着那人手里晃动的物事,“我不吃,你也不许吃!明日扔到后院去喂狗!”
“凭甚?”就算生吃,这回季筠也绝不打算再便宜那两个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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