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早上发生的事,我犹豫了。当我在冰冷的地板上醒来,发现自己头上撞出了一个肿包时,还以为我只是不小心跌倒,撞到头,做了场恶梦,如此而已。
但我肩上已经开始泛紫的指甲抓痕如此明显,令我无法自欺欺人。
怎麽会?为什麽?去采访的记者又不是只有我,干嘛偏偏找上我?想起丁爱梅那张惨不忍睹的脸,我又忍不住开始发抖。但报导又不能不写……
我愁眉苦脸地在行天宫附近买了拜拜用的米糕,按照一般的程序上贡、上香之後,把米糕上头的龙眼剥壳吃掉,希望神明可以保佑我不要再被丁爱梅的鬼魂纠缠。我还特别求了护身符,过过炉火之後,和我的天后宫护身符一起挂在脖子上,看看驱邪的效果会不会强一点。
离开之前,一个穿著长袍马褂的庙公把我叫住,语重心长地说:
「年轻人,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啊!」
我愣住了。
「女孩子比较死心眼,你要让她去,不是让她更执著。」庙公摇摇头,叹了口气,「不过我看也来不及啦……」
来不及?什麽意思?我正想追问,庙公已经背著手,走进拥挤的香客群中,不见了。我沮丧地走出行天宫,想到下午还要去丁爱梅的灵堂上香,心情就很沉重。
丁小姐啊,如果我曾经乱说什麽话,惹得大小姐你不高兴,拜托你高抬贵手,饶过小的我吧!我只是个小记者,靠写新闻混饭吃而已,不要跟我计较好不好?
我坐上车,调整一下後视镜的角度,正要发动引擎,忽然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後面……好像有人……
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我不敢再去看後视镜。不会吧?现在是正中午耶!附近是行天宫,而且我脖子上还挂著刚求来的护身符……
「少年仔!」後车厢被重重拍了一下,一个戴著口罩和帽子的大婶粗著嗓子喊:「你车子停这里要收钱喔!等我一下,我开张单子给你!」
靠!没事不要吓人好不好!
我收下缴费单,忿忿地把车子开走。我打算先绕去杨警官那里一趟,丁爱梅的身家资料还得从他那里打听才行。对了,还得告诉杨警官bbs的事。这麽一来,案子应该就会以自杀结案了吧……
呼吸一滞。当我意识到自己的脖子从後面被掐住时,立刻踩下煞车。车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车身向隔壁车道倾斜,车子好不容易停下来了,後头的车煞车不及,碰地一声,撞上了我的车。
□□□自□□由□□自□□在□□□
自杀宣告-05-
我裹著毛毯,坐在救护车上对著杨警官傻笑。杨警官本来一脸气冲冲的样子,看到我头上缠著绷带,脸色才稍微和缓下来。
「你怎麽搞的?」
「啊就车祸……」
「看也知道!」杨警官气急败坏地打断我,「你没事车开得好好的,干嘛紧急煞车?没酿成连环车祸算你走运!」
这我也知道,但天底下应该没人被掐住脖子还能心平气和地开车吧……很多鬼故事都有开车时遇上鬼遮眼的情节,故事的主人翁下场非死即残,我宁可冒著被撞死的危险,也不想平白无故死在一个女鬼手下。
天后宫的护身符,无效;中午才求来的行天宫的护身符,也没用。那麽,警察局一定会供奉的关老爷,总可以制那个女鬼了吧?
「杨警官!」我握住杨警官的手,尽可能装出最可怜的表情哀求他:「拜托,带我回警察局做笔录吧!拜托!」
杨警官一愣,随後像被电到一样甩开我的手,「你发什麽神经啊!」
出车祸之後,女鬼大概暂时满意了,或是现场人太多,她不方便出来,总之,我从刚刚让医护人员包扎好伤口到现在,她都没有现身,但很难讲她会不会趁著四下无人的时候,又跑出来害我。听说鬼怕警徽,更怕警局里供奉的关老爷,所以我最好找个浑身正气凛然的警察——譬如杨警官——来保护我。
「交通事故不在我的工作范围,要找你找别人去!」杨警官一脸不自在地别开脸。也是啦,讨人厌的蟑螂一直在他旁边晃来晃去,他一定觉得很碍眼吧。可是我一通电话打过去,他还不是一样赶来了?可见他心肠太好,就算是蟑螂也没办法见死不救。
「拜托啦,杨警官,看在我们多年交情的份上……」其实我们才认识不到一年。「我保证以後会乖乖的,你说不能写的东西我就绝对不会登出去,这样好不好?拜托啦!」
大概是我双手合十、拚命拜托的模样打动了杨警官,他困扰地搔搔下巴上的胡渣,叹了口气:
「好啦好啦,上车。」
耶,成功!
我裹著毛毯蹦蹦跳跳地跑去杨警官的车上坐好,等杨警官跟现场负责的员警打过招呼後,便启程前往杨警官所属的分局,也就是辖区的派出所。幸好我是在要去找杨警官的途中发生车祸,不然没有熟人在管区的分局,很难讲接下来会受到多少刁难。
「那个新闻後来怎麽样?」开车时,杨警官目不斜视地瞪著前方路况,害我差点以为他是在讲手机,而不是在跟我说话。
「呃……喔,你说今天凌晨自杀的那个?」说实话,我也还没考虑好,究竟该乖乖写篇报导把总编敷衍过去就好,还是按照原定计画,写得风风火火大炒特炒?丁爱梅之所以出来作怪,会不会就是因为不满我打算拿她的新闻大作文章?「对了,杨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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