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灯太亮了?”
蒋祐眯着眼睛,皱着眉头转过身,揽过沈深的脖子,碰了碰他的嘴唇,“你想看就继续看吧。”
“我给你读读吧,这一段写得特别好。”
蒋祐迷迷糊糊地,“嗯。”
“他仿佛觉得自己最美好的青春时期正逐渐消失在遥远的大海上……”
“太丧了,换一段吧。”
“好,”翻动书页的声音,沈深嗓音低沉,“清晨的微风,树木摇曳的声音,还有小鸟的飞向和婉转,我没有一刻不停地注目倾听,只是视为大自然整体生命的喜悦,没有注意到世界上美好事物的沉淀每天都在底层变质……”
“沈深,太丧了。”
“蒋祐,我一直都是这样,没有变过。”
蒋祐稍稍振作了一些精神,把沈深的手臂拉进自己的怀里,紧紧抱住,“我知道。”
沈深舒了口气,把书放下,躺进被窝,蒋祐只觉一双手在胸前环住,自己已被他温柔地圈在了怀里。
“蒋祐,我们算在一起了吗?”
蒋祐闭着眼睛笑了,“当然算了。”
沈深的声音听起来很苦闷,“那你为什么还要和别人在一起?”
“我什么时候和别人在一起了……”蒋祐反映过来,翻了个身,睁开眼睛看着沈深,一脸无奈,“你能等我,她等不住了。”
“所以你就不要我了?”
“你那么骄傲,我怎么敢不要你,是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了。”蒋祐失笑,暖黄灯光下的沈深微微皱着眉头,让蒋祐想起落日余晖下海边沙的层层褶皱,他抬起手指,往沈深眉心揉了揉,沈深面色稍霁,紧了紧搂着蒋祐的手臂,“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明明那么温馨,蒋祐的心脏却钝痛起来,鼻子也酸了,眼泪顺着山根滑过鼻梁,“有时候我以为你不知道,即便我说了,你还是不信。”
沈深轻笑一声,“你说过只爱我一个,我怎么会不信?”
蒋祐的眼泪流了下来,“你知道你以前有多幼稚么?你真的没信,不论我怎么说,你都不信。”
沈深环着蒋祐的手向上,大拇指在他脸颊摩挲着,替他轻柔地擦了擦眼泪,“不是熬过来了吗?蒋老师是个纯爷们儿,我给你赔个不是,行不行?”
蒋祐破涕为笑,环住沈深的腰,“行。”
“蒋祐,我们结婚吧。”
蒋祐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只知道一味地点头,沈深把他的下巴勾起,落下个温柔而辗转的吻。
一觉醒来,枕头已被泪水湿透,蒋祐躺在床上,怔怔地看着上铺的床板,月光从窗帘的缝隙蹑足进来,月影晃动。蒋祐在恍然间仿佛听见了命运的潮汐从遥远的山林里传来,氤氲成一片晨雾。
月考转眼就到。
蒋祐复习不足,再加上精神状态不佳,勉强上阵,几门考下来觉得颇不顺心。
题目做得磕磕绊绊,就连思绪也经常被其他烦心事打断,三天下来,只能算是完成了这项日程。
成绩下放,蒋祐毫不意外地在段里三十三名的位置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风老师找他谈了话,在蒋祐要出门时,不期然听到一班班主任与人闲谈。
“还好沈深这次回到第一名,要不然我真的要找他的妈妈谈谈。”
田老师在一边笑了,“有什么可担心的,沈深很聪明,高一的时候地理就没考过98分以下,虽然选了理科,但我对他印象深刻啊。”
“人是聪明,也要稳得住才是……”
蒋祐释然的同时有些心酸。
他果然是放下了。
o区第二高级中学发生了一件大事。
元旦晚会时,有人偷偷用手机录像,把晚会视频发布到了网上,因节目的高质量,而被大量的网友转发,点击量在两天里突破了五十万,视频主人公也在网上被人起了名,叫做自然卷学长。
这个学长,就是穿着校服拿着话筒,在舞台上唱《残酷月光》的方忍冬。
回家后,蒋祐写完了作业后上网,鬼使神差地点开了这个视频。看着看着,忍不住蹙着眉头咦了一声。
视频清晰度虽然不高,但视频没有一点抖动,位置也是极佳,拍摄者没有和其他同学一样尖叫起哄,反而是静悄悄的,沉稳而老练到让人一时想不起这是观众拍摄的,更不像是个躲着学校领导和学生会干事的偷拍。
“接下来,让我们有请高三(8)班的方忍冬,为我们带来一曲《残酷月光》,大家掌声欢迎!”
尖叫与掌声响个不停,灯光暗下来,一束追光落在了他瘦削的身形上,他举起话筒,白而细长的手指扣在话筒上,挨近嘴边。
带着少年的不羁与深情,他疏离又干净的声音缓缓在礼堂响起,模糊却依然动听。
让我爱你/然后把我抛弃/我只要出发不要目的/我会一直想你/忘记了呼吸/孤独到底让我昏迷/如果恨你就能不忘记你/所有的面目/我都不抗拒/如果不够悲伤就无法飞翔/可没有梦想何必远方/我一直都在流浪/可我不曾见过海洋/我以为的遗忘/原来躺在你手上……
一曲终了,方忍冬脸上带着模糊的笑意,缓缓鞠了个躬,在视频的末尾,他的视线在观众席上不动声色地搜寻着,最后眼睛盯紧了镜头,抬起手,唇形模糊地说了句什么,尖叫声一时此起彼伏,镜头在这时晃了晃,视频结束。
当时蒋祐也在现场,他知道方忍冬说的是什么。
他说的是,我爱你。
“你的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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