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这些想法告诉他,估计石松再也不会和他说这些故事了。
石小川一想着这些回忆,一边轻轻敲着门,没人应门,石小川等了一会儿,里面还是没有动静,他左右看了看,小巷子两边都是墙,唯一的门户就是三清观,他就一个人站在门口那棵碗口粗细的小树下,进退两难。
按石小川的想法,当然是想不虚此行,就算这道观看起来很是老旧,依然想参观一下,所以他试探着推了推门。
“吱呀”一声,门应声而开。
27、忘年恋?
这个道观外面丝毫都不起眼,看起来好像旧时代的遗老遗少一般陈旧而过时,但是当你打开那扇门,踏进来的时候,就豁然间发现,里面居然另有一片天地。
院子不大不小,该有的花草树木假山泉石一应俱全,还附带了一个用竹子做的小桥回廊,按理说,这些个东西的组合,这么个错落有致的安排,这个院子应该是让人流连忘返,可当你真的置身其中的时候,你就会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这个院落再好看,景色再优美,也掩盖不了这里的死气沉沉。
既没有虫鸣,也没有鸟叫,当然,石小川也没有忘记,虽然这个院子看起来好像身处在世外桃源,但是实际上却是在一个喧闹的城市中央,这里自然不会充满着大自然的各种声音,但是连城市上空中时常聚群飞过的麻雀都没看到一只,那就有些奇怪了。
他按照自己的习惯,没有走那条干干净净的鹅卵石铺成的小路,而是抄近路穿过竹林往三清观的主殿走去。
原来安安静静地待在他胸前口袋里睡觉的小白也醒了过来,把小小的头探出来左看看右看看,石小川用手指摸了摸他的头,小白用蛇信触了触他的手指,算是和他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再也没理会他继续骚扰的手指,从口袋里爬出来,顺着衣袖,卷到了石小川的手腕上那个老位置。
出来时还在下的毛毛细雨现在已经差不多停了,只不过从刮来的风里面还是带着些水汽和雨丝,所以如果不撑伞的话,过一阵你就会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潮潮的。
从竹叶上滴落下来的雨水“啪嗒啪嗒”的打在头上、身上,石小川摸了摸自己的脸,一手的水,但是他还是没有撑开手里的伞,再怎么说,他也是偷偷进来的,要是被人逮住了要门票钱,他摸了摸前胸贴后背的口袋,里面的钱大概够他吃碗便宜的米粉,按照现在一般的景点的门票价格,就算学生能打个折扣,他也完全负担不起。
他就想看一眼石松讲的那个故事里的道观是什么样子。
他也知道自己这种执着很没有道理,不就是一个道听途说来的故事吗?没准还是小时候石松为了哄他随口编造出来的,虽然他说得头头是道,有根有据,还能和灵山观里的东西联系起来。
石小川默默压抑了一下心里的不自在,他决定看一眼,就看一眼,看完正殿之后就离开这里,他一遍又一遍的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但是他到底是个非常自傲的人,这种偷溜进来的做法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感到心安,所以他站在离正殿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想了想,还是决定掉头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他立刻侧过身,从竹林往外看,不远处的小道上走来了两个人,准确点说,应该是一个坐着轮椅的人和一个在旁边陪着走的人。
他第一眼注意的就是那个站着的男人,那是从早上到了省会就消失不见的佘君寒,在有些晕湿的空气中,他原本没有血色的脸更加苍白,就算是再精致的五官也抵不过他那种有气无力的模样。
坐在轮椅上的是个干树皮一样的老头,就好像糊着层薄薄的透明的白纸的灯笼,石小川只看了他一眼就不敢再看了,这个老头老得实在太可怕。
他坐的那个轮椅也不是现在常见的钢铁制成的,而是完全木制的,光秃秃的木轮子“骨碌碌”的碾过碎石路面,石小川从远处看都觉得有些颠簸,上面坐着的人应该也很不舒服才对。
那个老头坐在这种木制轮椅上,时不时颠簸两下,石小川很怀疑,这老头难道不会被弄散架吗?
老头穿着一身道袍,垂着头,头发灰白稀疏,满脸的黑色老人斑,他和佘君寒两个人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走着。
老头的手推着轮椅,石小川很奇怪的看着这一幕,佘君寒老师也太不敬老了吧?这个老人家年纪这么大了,还坐着轮椅,他也不帮一下忙推推,就这么在一旁走着,还满脸不在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神情。
他们经过了石小川前面,石小川看到那个老头的手有些微微发抖,看起来好像已经有些精疲力竭,他伸出干枯的五指,在前面挥动了一下,然后死死地抓住了身边的佘君寒的手。
在被他抓住的时候,石小川注意到佘君寒老师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他低垂着头,有些长的黑发被雨水打湿了,粘在他惨白的脸上,他微微闭着眼睛,好像在忍受着什么一样,单薄的身体晃了晃,让人怀疑他会立刻倒下去,可是,他没有,他停下脚步,站在原地,深深地吸了口气,抬起头,黑得发蓝的眼睛无神的扫视了周围一眼。
石小川觉得,他的目光好像扫过了自己。
他看遍了这个道观里,目光所及的任何一个地方,就是没有低下头去看一眼他身边的那个老头。
老头鸡爪似的手,还紧紧抓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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