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顿饭的功夫,嘉木的心思却已转了千百,迫不及待地放下碗筷,跟在沈老爷后头。
沈老爷转身,皱眉道:“怎么,找我有事?”
嘉木点点头,又问道:“爹爹是不是有事要忙?”
“茶行最近事多,若不是你们回来了,我哪有空回来啊!”沈老爷的声音难得带上了几分疲惫。
紧接着,他道:“你有什么事吗?”
嘉木犹豫着是否该说出王管事,片刻后,他还是说了,“爹爹,王管事......”
刚讲这三字,沈老爷忽然出声打断了,“王管事的事,不是有结果了吗?怎么,你不想放过他?”
还来不及回答,沈老爷自顾自地往下说了:“嘉木,做人呢,要宽容,王管事不就是有意为难你们,我把他赶出去,这也算是替你们讨了个公道,你们不要太过纠缠此事了。”
“爹爹,我……”沈老爷走远了。
带着满腹的郁闷回到了屋里,热情的扶风又开始在耳边叽叽喳喳地说着他离府后的事,令嘉木更加烦躁了。
此时,吃饱了的西和慢悠悠地散着步,哼着小调,进来了。
嘉木关上门,拉着人上了床。“我们被沈伯骗了,他根本不曾在爹爹面前说过王管事害我们的事,他跟我们说的话半真半假。”
西和追问,“你问了沈伯伯了?”
嘉木一听,头立刻矮了几分,“他忙,我没有多问。他还觉得我这人小肚鸡肠,揪着王管事刁难我们的事不放。”
西和颇有点后怕地拍了拍,“幸亏在茶园我们没有和管家起冲突,扣着人不放,不然,倒霉的肯定是我们了。”
嘉木无法反驳西和的话,他这话听来实在有理。沈管家是他爹的心腹,而他还是个孩子,谁的话可信度高点,明摆着的事嘛!
又见西和骂了起来,“这个老狐狸,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王管事跑了,咱们根本没有证据。而且事发赶上了茶行的事多,难怪他敢这么做。”
“ 哼,不过是欺上瞒下的玩意,这次,只是他运气好罢了。”嘉木不屑道。
嘴上虽然贬低,但嘉木心里不能否认,沈伯这份巧妙心思,他跟西和都比不上,因而他们还需努力,否则上一世的命运怕是要重现了。
第二日,两人在园中随意闲逛,离家多日,原来的旧景分外吸引他们的视线,两个人好似进城的乡下人不时发出啧啧赞叹声。
他们的好心情在碰到沈佑良那刻消失殆尽了,沈佑良还是不久前见到的那个少年,丝毫没有发生变化。
然,在嘉木的眼中,站在他们面前之人,表皮上没变化,可是内里就跟上一世的没啥差别了。
笑容中依旧有乡下人的腼腆,但是他的眼睛却是散发着自信的风采,自身的气质也有了很大的提高。
望着人远去的背影,嘉木心里的疑问又多了个。
作者有话要说:
☆、回归沈府
两天的时间,嘉木将精力放在了沈佑良身上,西和则去了棠棣视察。
家里,有扶风这个包打听在,嘉木倒是知道不少消息。据说,前不久,沈佑良在如意轩买了一根碧簪,作为他三十岁生辰的贺礼。
“那侧夫人不是该乐坏了吗?”
扶风笑笑,“谁说不是呢?侧夫人开心得落泪了,在夫人他们的劝说下,才勉强收了眼泪呢!”
大陆上的人一直奉行整数生辰大操大办的风俗,所以侧夫人三十岁生辰相比西和的十岁生辰可是更加隆重,听扶风说,家里还曾施粥为侧夫人积福。
犹记得,上一世他花光了自己几年攒下的月钱买了金玉祥的一块墨玉,作为生辰贺礼,这世倒因为在茶园的缘故,而不必回来,也免了看一场父子抱头痛哭的烂戏码。
嘉木又问道,“沈佑良哪来的钱?如意轩的簪子可不便宜啊!”
扶风一脸神秘,好似掌握了第一手消息般,轻声道:“我听伺候佑良少爷的四棉说,是先支了月钱和工钱才到手的。”
“哦!”嘉木一脸的玩味,月钱加上工钱也买不到如意轩的簪子,这谎撒前也不知道研究研究。
“少爷,您不信我?”扶风露出委屈的表情。
嘉木笑出声,“你跟四棉很熟?”
“我跟四棉一块进府的,感情自然要深厚点。少爷,您找他有事?”
嘉木在扶风耳边悄声说了几句,扶风边听边捂住嘴,不敢相信这是他家少爷会做的事。
说完了,扶风已成呆样,让四棉报告佑良少爷的一举一动,是为了关心弟弟?
嘉木知道扶风必定是不解的,但有些事还不到说的时候,“赶紧去吧,以后肯定告诉你。”
扶风听话地点点头,马上去了。
跟着西和去了棠棣,店里热闹依旧,在一众的老客里夹杂着新面孔,柳三抑扬顿挫地说着书中事。
拉着商华去了后院,嘉木找他不为别的,只是为了沈佑良。他怀疑沈佑良已经开始自盗了。
商华以前在沈家茶行的人缘甚广,这次打听的事情终究还需他出马,嘉木想不出还有谁能担任。
简单地说了事情经过,商华早已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了,若不是眼前的人和他一块长大,商华禁不住会怀疑能将事情的条理分析得清清楚楚的嘉木是否是他人假扮的。
“好小子。”商华大力地拍了下嘉木的肩膀,赞许道:“别了几日,刮目相看了。冲着这个,我也要帮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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