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当事人反应过来,他又开口:“北城,你知不知道我以前特别讨厌你!”
在一个无限循环的故事中,你是受害者,而杀害你的凶手就坐在对面,忽然说起多年前的往事,还是这种开头,一定很难让人冷静。可喜的是,北城没那么沉不住气,他垂下眼睑,故意不去看对方的眼神,漫不经心地说:“就因为我青春期比你高?别这样,现在不是让你超了吗!”
“不,北城,你明白的,是因为你太完美了。”这一次南夏也没有笑,他直直看着他,目光中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
刺人的视线不肯离去,灼得北城不得不面对现实,他抬起头,还未开口就被对方抢白:“你知道你有多讨人厌?我不管怎么努力都只能考第二,无论如何也拿不到全额奖学金,因为你总是占着第一的位置;那时候我喜欢班花,每天送她一块巧克力,坚持了大半年,差一点就把她打动了,结果她过生日你直接把她带到豪华别墅玩了个周末,她就成了你的女人!”
“南夏也,冷静点!”太扯了,这根本不是中的剧情,他甚至没有写过两人的高中生涯,难道这个世界会自己补充额外的故事情节?
“吓到你了?大少爷。”他忽然神经质地笑,双手撑在桌子上,像头发怒的雄狮:“看见你倒在野外的时候,我有那么一瞬间不想管你的死活,让你冻死在野地里算了。不过转念一想,你会落到这种田地也真够呛,肯定遭遇了许多麻烦事,吃了不少苦头。等你醒来知道自己被以前看不起的牛郎同学救了,不知道会露出什么表情,想到这里,我心里就特别的爽,迫不及待地想奚落你,看你失败落魄的样子!”
该死的,这是什么神展开,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北城咬紧牙关,努力控制自己抖得厉害的指尖,不让恐惧表现在肢体上,但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跳和汗腺。
四周静极了,南夏也的话语变得格外清晰,一下下敲击他的鼓膜,震得头皮发麻。那声音顺着血管流向四肢百骸,又汹涌回转,冲向心脏。无法想象,这感觉简直糟透了,好比在等待宣判的死刑犯,每一分每一秒都那么难熬……
难道真的逃不掉,一定要被杀死吗?
离注定死亡的时间还有十四个月,按理说现在不该有危险发生,可杀人犯的表现让人胆颤!
“学习上的事,我想我并不比你聪明多少,大概是认真一些,再加上运气不错。至于班花,那不可能。实话跟你说吧,我是同性恋,只对男人有兴趣,既然不喜欢女人干嘛招惹她?如果你的女神跑了,那一定是被别人在挖墙角,绝对不是我。”他说了实话,不管是现实还是中的北城都喜欢同性,从来没改变过。
不过这段坦白会不会奏效,能不能让对方平静下来,他不知道。
“哇,你是说!”有那么一瞬间,南夏也脸上的表情松弛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惊讶和发现秘密的兴奋,只持续了两秒,如果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他的变化。
但这转变没有逃过北城的眼睛,他捕捉到对方情绪上细微的转换,所以大胆推测之前的愤怒是某种表演技巧,而非真实的仇恨。那么,南夏也为什么要故意吓唬他?乐趣?恶作剧?闲的蛋疼?似乎都不是。
半分钟的时间足够北城做好几种推测,最后得出结论,只有沐阳才会这样试探人。尽管原因不明,但他在房间内发现了好几处他们串通好的证据。比如盆栽后面有细小的闪光,如果没猜错应该是摄像机的镜头,而南夏也藏在衣领下的小黑点绝对是用来收音的。
虚惊一场,但他依然无法放松。
也许对他们来说,这只是一场即兴表演,但对于经历过无数次死亡的北城而言,这种试探简直比酷刑还折磨人,实在把他吓得不轻!
他无法再维持温文尔雅、礼貌有加的面具,皱着眉头大喊:“阳哥,表演课到此结束吧,虽然我知道导演没叫停这家伙会一直演下去,不过我还没有专业到不看剧本也能临场发挥的程度,抱歉了,实在配合不了。”
阴沉的脸色和怒吼把南夏也吓了一跳,赶紧解释:“喂喂,生气了?跟你开玩笑的。”
“我只是后悔莫名其妙地出柜了。”果然被耍了,北城单手撑着额头,有种自己是傻帽的无力感。
这是跟往常不一样的世界,和不完全相同的人物性格,加上无法预测的遭遇,发生的种种让他有些无法招架。他告诫自己不要犯经验主义的错误,但还是忍不住猜测改变会带来怎样的人生际遇,这一切是好事还是坏事,是希望还是绝望?
几分钟后,沐阳从二楼下来,对北城的表现大加赞赏,说他很镇定,表现非常真实,既有戏剧的张力又不显得浮夸,最重要的是足够冷静,有分析能力,而且观察入微。这些褒奖没能让某人的脸色缓和过来,他甚至没有笑,只是保持面无表情的姿态坐在椅子上,僵硬得像刚成型的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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