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自己已经被许浩臣的热忱沉迷住了吧,萧忆白抹了一把眼泪,嗤笑了两声,当时的自己因为身体的特殊原因自卑又无助,骨子里却带着一股认死理的倔强,对父亲是那么的绝情,竟然一次都没有探过监,许浩臣对自己笑了两下他就一见钟情了,现在想想自己竟是那么的……蠢!
萧忆白目光微冷,想到这里时他情不自禁地攥紧了拳头。可是甄家、许家两家的家族势力实在强大,他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蚂蚁,如何去撼动大树?
“忆白,起床没,该上学了。”奶奶在门外敲了敲门,极其关切地叮嘱道。
昨天应该是吓坏她老人家了吧,萧忆白连忙咽了一口吐沫,装作一切无事,高声道:“马上就好。”
“快点啊,都7点多了,今天做了你最喜欢吃的鸡蛋羹。”奶奶在门外絮絮叨叨了半天,才转身离开。萧忆白赶紧起身,手忙脚乱地寻找起了衣服,一个人的十年确实很长,他打开自己的柜子,随意套上了一条牛仔裤,穿了一双自己早记不清最后去哪了的袜子,这才不急不躁地开了门。
这套房子是检察院分发给父亲的,建于90年代初期,在三层,两室一厅,不怎么大,只有大概七十平方米。在萧忆白的记忆中,自从父亲被拘捕后,这里被警察抄家后翻得乱七八糟,自己曾直愣愣地看着狼藉的房间在客厅里整整坐了一个下午,后来奶奶患病去世,房子莫名其妙地着火,现在想想,房屋着火肯定也跟许家的陷害脱离不了关系,自己就将这套承载复杂回忆的房子低价卖掉安心住在了许浩臣的别墅里。
看着房间中熟悉的摆设、墙角处爷爷和妈妈的照片以及地上摆放的各式盆栽,萧忆白再次感受到——他是真的回到了过去,回到了十年前。
奶奶穿着以前的绛红色的毛衣以及灰色的裤子,这些年她得了糖尿病,所以瘦得厉害,这套旧衣服在身上都有些大,想想自从父亲入狱后,奶奶就担负起了抚养他的义务,用不到两千块的退学金养他,这两年过的实在是太不容易了,自己以前实在太过任性。
“刷牙洗脸了没”奶奶看见他出来了,戴着手套将蒸锅里的碗拿出来,招呼起了他:“忆白,忆白,快吃,现在7点半,马上就要迟到了。”
萧忆白抿着嘴淡淡一笑,坐在餐桌边,贪婪地看着奶奶有些忙碌的身影。
树欲止而风不停,子欲养而亲不在。他以前并没有切实体验过,再次看到已经去世的亲人还好好地活在世上,他真正的感觉到了幸福。
以前的自己是单蠢的要死的混蛋,重活一生,他绝不能这么做。
萧忆白一笑,用汤勺挖起一块大大的鸡蛋羹,吃了一口后才对着还在厨房忙碌的奶奶说:“奶奶,我想去看看爸爸。”
“啊?”奶奶有些震惊,端着碗看着他,萧忆白低下头,直愣愣地看着面前的鸡蛋羹,用干涩的声音低声说:“我好想他。”血缘是永恒不衰的连接带,他还清晰的记得,父亲去世后的遗物中只有几套简单的衣物、一本日记本,以及母亲生前的照片和他的一张幼儿照。那本日记本莫名其妙地遗失了,想必是被许浩臣拿走了,想到父亲仅仅靠着这两张照片在狱中生活了三年,现在想起来,心房内填满的全部是对父亲的愧疚和思念,外加深深的自责,百善孝为先,这个道理他知道,但他当时怎么就他妈的这么混蛋呢!宁愿相信父亲是坏人也不愿意承认父亲是被陷害的,就那么与父亲断绝了关系。
奶奶听说后,反而高兴地点点头,忙不迭地说:“好啊好啊,只不过现在要去的话,可能有些晚,需要推迟到下个星期了,我打电话问问好不好?”“好的,谢谢奶奶。”萧忆白连头都不敢抬,声音很小,奶奶倒是欣慰一笑,掩饰般撩起衣角擦了擦眼睛,这孩子……终于想通了吧。
因为父亲所在的监狱必须打电话预约,核实亲属关系后才能约见,所以萧忆白没有办法,只能无奈地再次,踏上了去学校的路。现在想想,父亲为了自己真的是下了血本,当时的自己极度害怕,最讨厌的是上体育课,国内的矫正手术不太完善,又没有钱去国外,所以经常转校,现在想起来,父亲也是为了自己花了很多心思。
初春的天气还带着一股渗人的寒冷,萧忆白,沿着记忆的路线,再次走到了学校,他上的这个学校基本上市里数一数二的中学,而自己也是靠了父亲的“硬关系”进了所谓的快班,可惜上一世不知被谁爆出了自己是双性人的身份后就彻底再也没有来过学校了,最后被许浩臣收留后,在他的资助下,自己拼命努力一直读到了金融学的硕士。
此时将近八点了,马上第一堂课就要打铃了。学校实行的西式教育,所以并没有什么早晚自习,萧忆白进到记忆中的高二一班后,看着班级中那些有些陌生的面孔,半响回不过神。喧嚣的教室,摆在课桌上厚厚的书,他坐在哪里来着……似乎是这里。
“喂,萧忆白!有人在后门找你。”一个男生在他刚刚坐下后,木呆呆地走了过来提醒道。这个男生叫什么来着,萧忆白已经全然忘记了,以后也没有遇见过,不过这股高高在上命令的口气却非常熟悉,他无奈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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