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论起来两人不过都是太子棋局中被摆弄的牺牲品罢了。若真斗起来,不过落人笑柄而已。
温酌作如此想,面上也无甚表情,只当没看到此人一般,转头又与杨若茗攀谈起来。
那罗成瓒见他如此却觉体面扫地,当下无名火顿起,嘲道:“沐猴而冠,粗鄙小人!”
此言一出,一时都静了。依着襄阳侯世子从前的脾性打起来都是轻的。
杨生等人皆看向温酌,不知他做何反应,温酌不由莞尔,道:“人生在世孰人无过。有道是:君子豹变,其文蔚也。温酌纵使从前有错,还望兄台能谅解一二。”
罗成瓒骂一句出气,料想这温酌哪里能受得,必要跳起来的,哪知他竟装得谦谦君子一般,不由气得几乎仰倒,大呼“虚伪做作”!
同坐的对这二人的恩怨心知肚明,原先听罗成瓒骂温酌已觉不妥,为的一个青楼歌妓实在不值当,又见温酌如此应对,亦生出些好感来,纷纷劝说那罗员外郎莫作如此姿态。
温酌只觉好笑,心道世间从来就是对弱者诸多同情,这事原就没什么对错,不过早先温酌仗势欺人惯了才受人鄙夷,平白得了许多污名。于是面上装得甚是自责,连连对罗成瓒出言致歉,把罗员外郎恶心地要死,偏又不得发作。
余人见状嗟叹不已,心道人不fēng_liú枉少年,寻欢作乐于王孙公子来说再平常不过的事,为着一个妓子,倒要受得旁人这般辱骂,心里倒对世子颇多同情。
店堂里正是闹哄哄的,此时外头偏偏进来个小厮对温酌一番嘀咕,因是耳语,杨生等人也没听清说得什么。温酌听罢,起身对众人作揖道:“实在对不住,府里有些急事,在下先告辞了。今日因着在下扰了诸位雅兴,实乃情非得已。”
杨若茗起身道:“师弟说得哪里话,原也是无妄之灾。你的人品,我与君轴(柳承惆字)再清楚不过了,不过因着从前些许小节,你如今早已改了,且京畿府已还了你清白,何必要受这等羞辱!实乃某些人纠缠不休,行事下流罢了。”
这话虽说得重,到底杨若茗与温酌师兄弟相称也算同仇敌忾。温酌摇摇头,道:“师兄切莫如此,还是酌从前行事不羁所致。焉能怪了旁人?”
说罢又同众人告辞,又留了银子给店家只作给众人请客赔罪,这才出来。
主辱臣死,虽还不至如此,书勤同白易尚且忿忿不平。
方才在店内碍于规矩不得僭越,书勤已憋得难受,此时没了外人便忍不住骂道:“那姓罗的是个甚么东西!听说早先在殿上时就叫瞿大人臭骂了一通,连皇上都不喜他。如今咱们世子尚且还没找他晦气,偏这厮有这么大脸叫嚣!”
白易才跟了温酌不多时,实在没想到温酌是如此绵软的性子,都被人骂到跟前了还伏低做小,实在不像世家公子的行事。这时听书勤骂了,便也有些不忿,道:“世子,此人实在欺人太甚,为何您方才对他那般客气?”
这便是武夫的逻辑了,被人骂了自然要骂回去,温酌很是理解他二人的想法:“虽说以德报德,以直报怨,不过我与那罗成瓒,看似他强我弱,若是方才我一意反诘,他未必能占得上风,只是难免令人觉得我温酌仗势欺人。”
白易到底混江湖,这会回想起来,虽罗成瓒气势逼人,这堂上诸人却皆护着温酌,少有为他说话的。
书勤亦明白过来,只是心里仍是不爽,道:“世子又何必这么委屈自己?”
温酌狡黠一笑,道:“自然不能委屈了自己。常言道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他只将折扇打开,上头竟是荣栎给他画得钟馗御鬼图,只见三五小鬼抬着钟馗行走,姿态各异,甚是引人瞩目。
只见他表情莫测,道:“这个罗成瓒看着脾气实在不怎么样,想必平日里得罪个把人也算不得奇怪。白易,你说是不是?”
这话说得甚是微妙,白易何许人也,立刻心领神会。
温酌恐他行事无度,又悄声点一句:“你平日行走江湖,自然人面广,此事不必亲自出马。教训一二便是,莫过火。”
白易听罢,立时应了:“世子放心,只管交给白某便是。”
作者有话要说:
个人群537290797 琳琅仙府
第49章 第 49 章
温酌再没有刚刚适应襄阳侯世子时的那份轻松惬意了。掖春楼案、林氏姐弟、罗郎中,一桩桩一件件无不是冲着襄阳侯府来的。朝堂的阴影显然已经笼罩下来,甚至于已经要了温酌原身的性命,不由得让人胆寒。
襄阳侯世子,这不是一个能任由他清闲度日的名号,无论将来他会因何而死,却绝不能是因被人算计憋屈死的!
太子即为储君,将来是要登基即位的。
温酌的历史并没有白学,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并不是没有道理的话。君王不清理障碍又如何培植自己的权势,又如何施展自己的君威呢?
以太子眼下的行径,已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这并不会是一个心胸宽广的帝王,那么当他坐上皇位之日很有可能便是襄阳侯府灭顶之时。
温酌很为整个侯府的处境忧心,他如今已经彻底地接受了自己的新角色,疼爱自己的父亲,关心自己的兄长,每日忙碌于自己身侧的小厮婢女,这些人将又会何去何从?
无论温酌如何忧心,眼下要他解决的却是林氏。
林月娘难产了。
毫无疑问,一个百般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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