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和阿汉原先同是飞鹰011部队的,当年他们受魔鬼训练时,也是在一个营地一个班里头被同一个教官操练的。这样的情况很少,飞鹰训练是号称死士训练,要求他训练出来的人,意志坚定,希望他们私人感□彩越淡越好。
像阿汉和杰克长久被排在一起的,还真没几个。
杰克心思活络动作灵敏,阿汉为人忠厚稳重可靠,两人的配合一直非常好,杰克猫着身体,四肢并用灵活地爬上桥头,双臂像老鹰一样张开,后翻了一百八十度,攀住绳索,动作一气呵成,宛如行云流水。
阿汉跳上周围不知道何时弃置的宝马车顶上,他握着微冲,对着越来越多挤在车下的丧尸,看也不看凭着感觉一阵猛扫。
这边的控制器被破坏了,杰克只能一路攀岩过去,收起的桥之间的距离大概有两个车身,杰克从后背腰里抽出铁爪子甩到对面,遥遥地勾住另一端的铁索,吹了一声口哨,像鹞子翻身似的飞跃而过。
阿汉崩了两个企图向上攀爬的丧尸,看着身姿矫健的杰克,被晒得黝黑的脸上,露出一个近乎自豪得意的孩子气笑容。
“杰克真是厉害。”许舟遥遥看着,忍不住赞叹。
陆过瞥了一下嘴巴,似乎有些不屑,他靠着窗口,想要说什么时,手指突然痉挛了起来,整个人浑身发抖,抬起头时,一双眼睛被逼得通红,几乎能滴出血来。
颈部的蔓延开的血线一点点裂开,皮肤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毛细血管网络,半张脸被青红紫的血管铺满,像一个大调料盘,看上去诡异而恐怖。
如果杜景在这里,他只要一眼就能清楚地明白,失败品在自我进化中的生理激素失调,两条不同的基因链以诡异的方式同存于体内,当第二形态想要完美进化时,两条基因链发生强烈的冲突。
陆过的指甲碎裂便成第一个征兆,而后背血线的出现,表示这两种对抗已然到了一种极致,原本和平相处的两者,互不谦让,渴望占据主导地位。
物种的进化往往带着毁灭的疼痛感以及残忍的取舍,为了生存,他们必须把一些生命里某些部分彻底抛弃,蜥蜴断足进化成蛇类,蛙类转变性别以求物种延续。
陆过必须在两者中做出一种选择。
“嗷——”陆过抱头吼了一声,猛然动手卡住许舟的脖子,好在那些锋利的指甲还没有长好,不然可能稍稍用力就把青年脆弱的脖子给切了。
男人背着光,英俊面孔显得疯狂而嗜血,他似乎谁也不认得了。
“放——咳咳——”许舟被掐得涨红了脸,呼吸变得急促而虚弱,狭窄的空间里,完全伸展不开拳脚,后背被压在玻璃窗上,那一刻,他们第一次见面的记忆像闪电一样劈过脑海,也是这样被用力掐着,“陆——”
似乎那时候的力道还没有现在这么重!
他要掐死我!
41、四个人的队伍
就在脑子涨得连思考都觉得困难的时候,许舟摸到了自己的枪。
陆过整个人都压在他身上,眼里的红光几乎要吃人似的恐怖,充满了杀虐之意,然而有那么一瞬,他脸上浮现出一种悲痛的迷茫。
许舟放松了握枪的手指,吃力地从座椅的下面抠出修车工具箱里的大扳手,大脑因为严重缺氧,已经开始发疼,眼里看出去的人影也越来越模糊。
我……不要死……
几乎是聚集了全身最后的力气,许舟用力一轮,翻转的手臂拽着实铁的扳手砸到陆过后脑,发出沉闷的声音。
后脑勺大量的血迹从脖子里蔓延开来,陆过的样子看上去更加恐怖,就像是从尸体堆里爬出来的野兽,他抬起头脸上露出了类似痛苦的表情,脖颈里鼓起充血的动脉突突跳着,像一条弯曲的爬虫,他从嗓子里发出嘶哑的嚎叫声。
趁着男人失神的刹那,许舟仍开扳手,用力掰开对方的手,反手打开车门,半个身体由于重力摔倒出门外,两条腿像被捏住脑袋的青蛙一样不断蹬着。
男人用力一拽,抓住青年的脚踝,他似乎正在冷静下来,脸色分外阴沉,深刻的五官冷峻逼人,他一动不动地看着许舟。
野兽在受到重伤的时候,往往会选择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孤独地为自己舔舐伤口,然后默默撑过这段最痛苦的日子。陆过此时体内方法有两种巨大的力量不断拉扯着,疼痛几乎覆盖了全身,刺激的神经不断地想要杀人泄愤,同时生物最原始的本能警告他,不要放过身边任何的活体。
被这样随时要生吞活剥了你的眼神盯着,身体的平衡又达到了失衡的极致,许舟终于忍不住了,嗓音几乎带着哭腔:“放开我,陆过,你不能这样!别发疯!”
男人终于伸出手,俯身抱住青年的腰际,把他拉了起来,声音似乎是一种古怪的机械感,就像一台失灵的发声机:“舟舟,别……怕、我。”
“别……怕。”他贴近青年,感受到许舟身上熟悉了一百遍的味道,胸膛里的心脏疯狂地跳着,几乎要冲突薄薄的皮肤,后背犹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横竖交错的骨刺,锋利的尖端散发着森森的寒气,疯狂的异变正在他身上发生,身体内的骨头仿佛被一寸寸敲碎,又重新聚拢,一种比重生更疼的感觉,“舟舟,别怕我。”
这样的情景太过诡异,许舟像一只呆鹅一样傻傻的愣住,看着男人粗壮的血脉破开又一点一点愈合,这是最恐怖的梦里都不会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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