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棋书画均说不上精通,只是略会一些皮毛,陛下谬赞了。”文臻漓回道。
这人总是如此谦虚与严肃,调侃不行,赞扬不行,一直冷着一张脸,仿佛没有任何事物能让他显出另一种神态一般。想到此,皇帝便是轻轻的一叹。
文臻漓不解,轻启唇齿询问道,“陛下因何叹气?”对这天朝皇帝,他言行举止都要小心谨慎。皇帝听他如此一问,只是一笑,道,“朕叹二王子此处有好茶,却是不请朕品尝。”
不是他提起,文臻漓还未想起。文臻漓便是急忙的道,“陛下请入座,臻漓即刻就去沏一壶热茶,稍候片刻。”“吩咐下人沏便成,何必二王子亲自动手?”皇帝伸手去拦他,正巧抓住了他白皙的手腕,竟如想象中那般,如丝绸般顺滑的肌肤。
为了掩饰自己的举动,不让文臻漓发现而挣脱,皇帝就是道,“莫不是下人不足?此事与朕道,朕也不会如此怠慢了二王子。”
可是他再怎么想掩饰,文臻漓还是察觉到了。文臻漓不着痕迹的挣脱开他的手,道,“多谢陛下如此费心,只是臻漓不适他人服侍。如此便好。且,陛下如此模样,不是微服出巡?”
明明是王子,却不喜他人服侍,倒是怪异。不过天朝皇帝未说什么,只是一笑,道,“那,朕也是荣幸至极,不仅欣赏了二王子琴艺,又要喝到二王子亲自沏的茶。”
文臻漓沏茶回来之后,就是为皇帝斟了一杯。皇帝并未有任何的犹豫,就是轻抿了一口热茶,啧啧称赞,“未想二王子品茶一流,沏茶也是如此。”
“臻漓才是未想到,陛下如此爽朗。难道陛下不惧,臻漓在茶里下毒么?”文臻漓不解。他根本没有预料到,这天朝皇帝竟然毫不犹豫的将茶喝下。
“朕对什么都不自信,唯独这观人,却是自认为绝顶。朕既然让二王子沏茶,便是信得过二王子的为人。朕信你,便是不疑你。”皇帝轻轻一笑,又是抿了一口,随后将茶杯放下之后,一脸无奈的神情,摊手继续道,“若是朕看错了,那朕只好自认倒霉了。”
“陛下如此道,臻漓下次倒是要考虑下毒了。”未想到这天朝皇帝如此风趣,文臻漓眉目不禁微弯,笑意从唇角逸出来,忍不住调侃一句。
“那朕便是恭候二王子下毒了。”皇帝竟然站起身来,朝文臻漓长长的作了一揖。文臻漓微微一惊,实在未想到这天朝皇帝是如此性子,风趣爽朗。
“陛下与臻漓所知所闻,大有不同。”文臻漓坦然的说道。皇帝听见之后,便是轻轻一挑眉,又是坐下来,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抿了一口,道,“所闻不过是,朕乃残暴之君,阴晴不定,杀人无数罢了。”
“人道,仁君以仁治国,暴君以杀人治国。只是未想,形势所迫,局势所逼。其中猫腻,不杀,便是无法威慑,也就无法根除。效仿那妇人之仁,不沾鲜血,便难以为君。”
“国若强大,安详,富饶,其中官员中饱私囊便是居多。在贫穷之时都有臣子私吞税收,更何况是富饶之时?不治,国便败,谈何强大?哪国未有天灾?而这赈灾之钱物何出?国库。国库银两何得?税收。年年有灾,终有一日会入不敷出。”
“更何况,朕还是个皇帝,花销大得很,如何能便宜了那些贪官污吏?”最后一句,倒是说出了他自己的心声。如此钱财被私吞了,还不如缴纳在国库里,拨到边疆呢。
“陛下所言……”文臻漓还未说完,皇帝便是打断了他,“朕所言虽是如此,但朕却还是一名残暴之人。朕可未说,朕是英明睿智的,不是?”
“陛下如此年轻有为,倒是贬低自己了。自古哪位明君不孤寂?总有臣子,日后会理解陛下如此用心的。”文臻漓低低一叹,道。
皇帝轻声一笑,道,“只可惜,二王子并不是朕的臣子。要不然,朕就会有一个知心的臣子,也不会如此寂寥无奈了不是?”随后,将茶杯中的茶,宛若酒一般,一饮而下。
身份上的隔阂,是谁都无可奈何的。文臻漓知晓,所以在听到皇帝这句话之后,便是沉默了下来。
尊为先生
或许真的将文臻漓引为知心之友,这天朝皇帝出宫之时,总会来文臻漓府邸上一坐。并不是所谓的明目张胆,而总是不知从何处翻墙而过,偷偷出现。
文臻漓随之也就习惯了这天朝皇帝时不时突然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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