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刘哥算完账,忽然心血来潮问老陈,“陈哥,可说当初,你到底为啥把阿天捡回来呢?你最早不是说过,除非你疯了。”
小白听了也觉得好奇,“毕竟是个傻子呀,还是个要饭的。”
老陈叹了口气,“是呀,我是那么说过,可是谁让那傻子……”
众人都觉得好奇,把目光放到了老陈身上。
老陈为什么要把傻子捡回来呢?
其实最早他也没想发那个善心,只不过是因为那天早上的傻子让老陈讶异了。
那是林君西带傻子看完伤的第二天,傻子早早就来了,惹的林君西见他就跑。
老陈叫住了傻子,本想给他碗面就拉倒。
结果傻子摊开了手中攥着的东西,让老陈给林君西,是几片包装完好的创可贴。
“就因为这个?”小白挠挠头,“我还以为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呢。”
“确实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这傻子仁义呀。”
老陈这么说着,还回忆着当时傻子的神情。
傻子伸着手指着远去的林君西,嘴里还念叨着,“给他,给他,他疼。”
所有人都只当听了个段子,但是林君西的眼神却一下子空了,像是完全呆住了一样。
他还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傻子还做过这样的事。
原来那天晚上根本就不是傻子第一次在意他疼不疼呀,原来那次砸完手指也根本不是傻子第一次关心他。
林君西忽然想起了第一次给傻子送饭时的事,白冰说他要收傻子当小弟,他还在心里洋洋得意,因为他盯上了傻子脖子上的那块玉。
后来傻子吃完面瞧着他傻笑,然后往他脸上糊了个创可贴。
他当时以为傻子是白痴,什么都不懂在故意恶心他,现在他终于想来了,那天之前他刚打完架,脸上还挂着彩,傻子那是在对他好。
因为那是个傻子啊,脑袋不清楚事的,什么都不懂。傻子只知道人受伤了会疼,因为他的身上也有很多在流浪时落下的伤;傻子只知道伤了要贴上那片很奇怪的东西,可是他只有那么一片能治愈伤痛的东西,林君西对他好,林君西的脸上会疼,他不想让他疼,所以他把自己仅有的一片创可贴好心地分给了林君西。
可是回报那一片善意的是什么呢?
林君西抬脚就给傻子踹了,后来白冰还说呢,那脚可踹的真狠,都给丫踹流血了。
然后再后来他还害傻子挨揍了,带着傻子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傻子又伸手过来想拉他,嘴里还念叨着疼。
他以为傻子是自己疼,想赖上他。所以他也没有多想,直接把傻子扔在了医院门口,即使第二天再见到傻子的时候,他还是没能理解傻子到底老缠着他要干什么。
“那时阿天把创可贴给我,转身就要走,连饭都没惦记。”老陈又喝了口茶,害在那边悠哉哉地念着,“不过就是想送来几片创可贴啊,给阿西。”
“为什么?”
“哼,这我就不知道了,得问阿西。”
所有人的目光又都落到了林君西的身上。
林君西的目光垂地低低的,嘴巴抿得紧紧的。
后来他一个人上了楼,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终于看到了桌子上那几片扔在角落里的创可贴。
林君西握着那几片创可贴,傻傻地坐在床上。
为什么?
因为怕他疼吧。
从小到大,无论是在家里挨揍了,还是后来和兄弟们一起打架,就连遇见傻子那天白冰来看他的时候,都只是感叹着他挂彩了。
可是就是那么一个傻子,好像还是第一个知道在意他疼不疼的。即使当时傻子的脸上那断了的鼻梁骨,可能还是林君西一脚踹折的。
然后到了林君西将一身火气都撒在了无辜的傻子身上的时候,傻子又是怎么做的呢?
他将兜里的创可贴贴到了林君西的脸上,嘴里说的是,“干净的,不脏。”
干净的,不脏。
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呢?
“以后少给我你碗里的东西,脏!”
“看你这脏手,恶心死了!”
“别——碰——我——脏死了!”
林君西闭了闭眼睛,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老陈之前说,傻子欠他的衣服钱已经还了,他当时以为老陈诓他。
现在他终于知道了,老陈说的对,傻子欠他的,确实已经还了。
下午客人不多,天也很阴。
小白把晾在外面的单子收进来,瞧着天色念叨着,“又要下雨了啊。”
眼瞅着这雨点已经开始往下落了,白冰风风火火地撩进门来,一见面就跟大大咧咧地说道,“嘿,听说了吗?二平让人打了。”
林君西当时正从楼上失魂落魄地走下来,听这话顿时一惊,“什么时候?”
“前天晚上,在台球厅门口,让人按着脑袋那顿踢,还好后来有人跟出来,要不腿差点让人打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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