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班了是不是?”邱瀚宇笑嘻嘻地用肩膀夹着手机,穿起了外套,“你到我车那里别走,你长得太黑,乱走我找不到你。”
心说不清道不明地悸动起来,明明是很普通的一句调侃,辰良却感到无比怀念。很久以前,他温柔的母亲就曾摸着他的头,轻声说“别乱走,不然我找不到你”。
“我不走,”辰良酸酸涩涩地道,“我就在这里。”
同样的话,不同的场景与人,物是人已非。
辰良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如果他是孩子,他现在一定在母亲的怀里哭泣,诉说他的委屈他的痛苦,可他不是孩子,他甚至连母亲都失去了。他只能在这孤独的夜晚,安慰自己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
“喂喂喂,你还在不在。你是不是到了,正靠在我车上?我说你别靠啊,灰尘多的很,很久没洗了,”邱瀚宇嚷嚷声恰时地插入进来,“对,我说的是你,不是说车,你别脏了我的宝贝车。进电梯了,一会聊。”
辰良刚酝酿的悲伤情绪顿时被冲得一干二净,邱瀚宇总是这样,明明要表达车脏,人别靠,却总反过来说话,让人觉得好笑又无奈。
两人在红色的保时捷前碰面了。
几天未见,邱瀚宇还是那么帅气,黑色的呢子风衣十分贴合他瘦高的身材,衬得他双腿十分修长。相比之下,辰良就落魄得紧了,卡里余额不足导致了生活紧缺,前几年买的外套有的破旧了,有的因为现在太瘦,撑不起来,所以能穿的就身上这套不厚的大衣。寒冬的天气着实冻人,没有暖和的大衣就是种可怕的折磨。
邱瀚宇看到辰良打了个喷嚏,二话不说,把他塞进车内,开了暖气,然后回办公室拿了一件崭新的呢子大衣,强塞进辰良手里。
“新的,没穿过的,赏你了。你要风度也别害我啊,大冷天的要是你冻死了,我还得负责任呢!”
辰良吃惊地抱着这件暖和的大衣,说不出话来。衣上有些邱瀚宇身上的淡淡香味,非常好闻,只是光抱着就感觉到暖意汇入了四肢百骸。
在这疯狂又痛苦的夜晚,在这孤独的时候,一个人,一件衣,给他送来了从未有过的温暖。他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在母亲怀里,穿着母亲织的小毛衣,抱着软乎乎的弟弟,笑嘻嘻地取着暖。
辰良穿上大衣,暖意延到了心坎里。
“谢谢。”
☆、20.第二十章
城市的喧嚣没有因为寒冬而停止,灯酒迷离的夜生活在夜风中悄然拉开。
红色抢眼的保时捷停在了一家烧烤店前。
“陈记烧烤”,并不显眼的店牌刻满岁月的污痕,在风中摇摇欲坠,有点儿陈旧的桌椅透出些许霉味,人一坐上去就发出咿咿呀呀的古老叫唤。
“五十年的老店了。”邱瀚宇随意挑了个位坐下,给辰良倒了杯水,“我小时候就来这里吃,原来的老板年纪大了,由他的孙子接手做了。”
辰良看了看四周,虽然店旧了些,但来的人却不少,非常热闹:“老字号。”
“那是,可有名了,给你尝尝这里最富盛名的烤鸡爪。”邱瀚宇抓着菜单点了十几样烧烤,唯独没有酒水。
辰良对服务员道:“麻烦,再加两瓶啤酒。”
“喝什么酒,你酒量那么差,还那么重,喝醉了我背不动你。”邱瀚宇嚷嚷着要服务员划掉,辰良不同意,两人僵持了很久,最后邱瀚宇下了通牒,“只准喝一瓶。”
各式各样的烧烤摆到了桌上,邱瀚宇借口嫌弃辰良力气小,爽快地启开了两瓶啤酒。
“碰个杯?”邱瀚宇晃了晃酒瓶,征询意见。
辰良举起了酒瓶,两瓶碰撞,清脆的声音令人精神振奋,他扬起酒瓶,就像沙漠里饥渴的人看到绿洲一样,不要命地大口猛灌。
邱瀚宇瞠目结舌,赶忙抢走他的啤酒:“酒是这么喝的么,糟蹋!”
“还给我……唔……”辰良的嘴里猝不及防地被塞进了一只鸡爪,串着鸡爪的签还很细心地被抽掉了。
邱瀚宇擦干净手上的鸡爪油,骂骂咧咧:“我是叫你来喝酒的吗?快点吃鸡爪,吃完告诉我吃后感。”
辰良撇撇嘴,不情不愿地咬了一口。
辣!舌头顿时被辣麻了,辰良喝了几口酒才缓过来:“辣。”看到邱瀚宇面无表情地啃鸡爪,他讶异地问,“你不怕辣?”
邱瀚宇指尖一僵,看着上面把鸡爪都埋没的辣椒粉,这才意识到自己吃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咳,你看我像怕辣的人么?”说完,趁辰良不注意,偷偷地把辣椒粉拨掉。大概是之前为了刺激味觉辣椒吃多了,现在只要吃的辣椒多,小气的肚子便会闹脾气,因此不能多吃。
他以为自己做得悄无声息,却不知辰良将这小细节收入眼底,不过辰良以为邱瀚宇只是嘴硬而已,就没在意。
一瓶啤酒在辣椒的刺激作用下见了底,辣意还没从嘴里消去,辰良受不了辣又要了一瓶啤酒,喝了很多才彻底将辣意从嘴里清除。
邱瀚宇看到那些多多少少撒了辣椒的烤串,嘴上嫌弃地说辰良吃不了辣,手上却贴心地帮他用开水清洗烤串上的辣椒,顺手把几串清洗过的烤串丢进自己碗里。
“我能吃辣,只是不注意就洗了那么多串,才被迫吃不辣的,”邱瀚宇睁眼说瞎话,啃着一串鸡爪,装作一副嫌弃的模样,“都怪你,不然我能吃更辣的鸡爪了。”
如果可以,辰良挺想揪下邱瀚宇的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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