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蜀皇宫几人高的朱红宫门前,烛灯五步一盏一直点亮了几乎整条的红墙巷道,灯红映墙红,大片的红色在眼前晕染,直让人觉得有种梦幻般的朦胧。
这天儿可真是越来越冷了。
吏部尚书王将排在文武百官极为靠前的地方,一如往常跟自己站的比较近的是兵部尚书范撤,两人不管公私交情都极好,这在朝中是公开的秘密。
王将抬头看看阴云密布的昏暗天空,顺势把手插进了袖口里。就快要到了卯时,可东方仍未见有亮,估摸今儿是看不到太阳了。
皇帝按例早朝也算勤勉,入秋以后天气越发寒冷,再往后恐怕就要在朝堂上知会,为照顾朝中老臣身体渐少早朝,若有事奏可差人往宫中递折子。
今次应该是试炼大赏前最后的早朝了吧。王将一边漫不经心的四处巡视一边在心里各种盘算。范斯黎也在试炼之列,那种险象环生的地方真是让人忍不住担心,好在是跟在九殿下身边,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两位大人真早啊。”
这边王将还在琢磨试炼之后,却听见有人过来请安,回过神来一看,是史官姜催值。可真是少见,平日里自己跟姜催值并无来往,交情就更谈不上了。王将看了看一旁的范斯黎,范斯黎也同样一脸茫然不解。
“姜大人早。”
虽不知他有何来意但总不能把人冷落一边,王将跟范撤都拱拱手跟姜催值算是打过了招呼。
“想必两位大人也都听说了吧,皇帝召护国公镇远大将军高仙仕入京共赏,高将军说自己年迈恐难远行,就派了自己的独子高咸入京。”
“这事儿不算是什么机密吧,想来西蜀都城里所有当官的都知道了。”
王将看姜催值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还以为他能说出什么惊天的事情来。
“嘿嘿,那位小爷啊已经到了。”
“到了?既然已经入京为何不见来上早朝?”
范撤对护国公家的少爷早有耳闻。护国公老来得子全府上下对那位小少爷宠溺的很,以至于给养成了无法无天的娇纵性子,就连隔了这么远的都城也会时常听人说起护国公家的小将军最近又干了哪些大逆不道的混账事情。
不过山高皇帝远,都是当成是茶余饭后的佐料图个乐。真没想在西蜀声震三军的高仙仕会把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给指派过来,难道也是因为上了年纪脑袋不清楚开始犯浑了?
“人家来了啊,可是没遮没掩的上朝来了。”
姜催值眉毛一挑,然后转过头努努嘴示意给王将范撤看。
两人顺着看过去,队伍的后面又隔了好几个人的空,一顶四人小轿就停在末尾。
“在里面?”
如果那位少爷真的在轿子里倒还真对得起都城里满天关于他的传闻。
“在里面。”
姜催值点点头。
“护国公从先帝在位时便在军中任职,到了当今圣上继位更是雄冠三军,对内平定乱党匪患,对外镇守南部边境,后来跟南疆部族讲和互通都有护国公的功劳在里面,这些桩桩件件可都是一笔一笔写进史书里的。至于小将军在书里会如何写,下官倒还真是好奇的紧。”
“姜大人笔锋坚硬,自然都是如实记录,这个咱们可不敢多说话。”
王将心想甭管那位小少爷如何作乱,只要他没站到东皇太一那边就无碍,至于他的前途,自然有他老子在背后操劳。高仙仕在外久居远离都城,有好处自然就有坏处,这次让自己儿子进京恐怕也存了些私心,日后等到他离世也好让皇上能想起来他还有个儿子,爵位功勋也好有人继承。
“开始点卯!”
一众大臣还三五成群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宫内內监捧着浮尘已经出来喊了点卯。
尖锐细长的腔调在两边都是高强的走道里来回震荡能传出好远。
众人纷纷再次整理仪容按秩序进宫门。
“小将军,点卯了。”
跟着轿子一直到了宫门口的老丁听见內监传唤就趴在轿子旁提醒。
“要上朝啦?”
高咸被老丁喊醒这才打着哈欠揉着眼睛从轿子里出来。
老丁上前细心的替小将军整理好衣冠。
“成了,几乎每年都量尺寸做一套然后放在橱子里落灰,别整了,估计这身也穿不了几次。”
高咸揉了揉脸彻底清醒过来。
不像是在都城内的官员大小品级都是有数的,高咸跟在最后好像也说不过去,干脆就在两对中间自己走自己的。
早朝官员没有一百也有几十,知道护国公的儿子今儿上朝的不少,不知道的也不少。
队伍的后段都是些品级较低的官吏,高层的事情很少有机会接触。停在角落里的轿子起初都以为是朝中哪位大臣的,还猜想是不是昨夜喝花酒喝多了没有回府今儿一早就直奔宫城来了。没想到听见內监喊点卯从轿子里出来一个年轻人。
看着眼生,没见过。
这身行头可不一般,顶带白玉冠脚踏祥云靴,紫色锦衣狮子图,正儿八经有品级的装扮。
特别跟两边人不同的是这少年走在这宫内巷道里昂首信步,跟两边的低眉矮首唯唯诺诺完全不一样。
什么来头这是?
很多人都没寻思明白。
不过他们很快就知道了年轻人的身份。
早朝上众大臣并没什么要紧事要奏,皇帝也不过是叮嘱了一遍近期的几件大事,剑宗试炼作为重中之重被提起了两次。之后那个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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