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妃嫔的职责就是照顾陛下并为天子产下子嗣。”
“没有血缘的约束,她们想怎麽样都可以。”栾苓萱轻轻咬了咬樱唇,眼中的郁色转为恨意,然後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段雨孜眸中突现异色,随即一闪而隐,快步跟上主子的脚步。
等所有的喧闹都暂且消失,紫霄宫内的栾天策收起了笑容,挥手让传话回来的心腹内侍林福也退下,不让人在身旁站著。
栾苓萱的话触动了栾天策的心病,少年天子心中非常不快,不过长期在名忧尘眼下戴著不理世事的假面具说话行事,旁人竟是丝毫没有瞧出他的心事。
当年在梅林最後一次见到名忧尘用那种目光看著父皇,栾天策便一直说服自己不要回忆後面发生的事。
那个夜晚,父皇和名忧尘唯一一次单独相处,没有让任何人留在皇帝的寝宫里伺候,紧闭的宫门外只有父皇最信任的内侍站守。
没有人知道先皇在那一晚召见了何人陪伴,栾天策也是因前往皇帝寝宫问安被婉拒後没有立刻离开,才见到避开宫中耳目、只身前往父皇身边的名忧尘。
父皇的近身内侍用恭敬又不容人拒绝的态度跪地请他离去,栾天策知道对方胆敢如此待他,亦是因为这是父皇的意思。
不知道寝宫里的两个人在那一晚说了些什麽?做了些什麽?他们会不会……
每每想到这里,栾天策的胸口又痛又酸,好像被毒蛇狠狠咬了一口,整个人都麻痹了,除了痛楚与酸涩就再也无法体会别的情感。栾天策一直强迫自己不要追究下去,可惜他似乎做不到。
那不为人知的一晚早已成为扎在栾天策心中最深的一根毒刺,他不可能不顾皇帝的身分与颜面去询问父皇的心腹,那一晚究竟听到些什麽?他更加不可能从名忧尘和父皇那里瞧出端倪。
当时的嫉恨、痛苦、不甘还有愤怒,就像这些年来名忧尘大权在握,不许他亲自过问任何一件重要朝事的打压那样,让栾天策饱受煎熬,倍感耻辱!
他自问学识武功样样都超越父皇,可惜名忧尘从来没有看见他有这麽多长处,也似乎隐隐有了夺位之心,根本没有将那颗对父皇的忠心奉献到他的面前。
处处被牵制、时时受监视,他甚至不得不做出一副喜欢玩乐的假象,还与母後刻意讨好名忧尘才能换回暂时的平安。
或许是名忧尘变了,或许是他在改变,年轻的皇帝感到他越来越摸不透名忧尘,他不知道对方心里的想法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一举扭转乾坤。
栾天策的思索转到这里,眼中又绽出明亮灼热的炯炯光芒。
不管如何||有些事,他必须放手去做,就算有可能失败,他也不後悔!
“陛下。”宋震山赶在栾天策去陈容华宫中之前又回来了,“微臣将文先生接进宫中,名相国听说此事,设宴款待这位天下名士,让我把文先生送到他那里去。”
“既然相国发话了,你就和朕亲自领了文逸风去见他。”栾天策略略想了想,回身对林福说道:“告诉陈容华,朕明日去见她,你代朕好生安抚几句。”
“陛下,太後如今在陈容华那里正等著您过去。您看这……”
“朕自有主张。”栾天策摆了摆手。
“奴婢遵旨。”林福不敢再劝,躬身去了。
“皇上,相国没请末将前往,若这样去了,是否不妥?”
“震山,你说话什麽时候变得如此婉转了?”栾天策明白宋震山意指他们此行,因而笑著说:“朕毕竟是皇帝,名忧尘总不会吝啬请一顿饭吧?再说朕觉得,他说不定早已料到我们会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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