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这里还剩下一个座位,莫非你还请了别的客人?”栾天策含笑问道。
“京城府尹徐天纬昨晚偶得一头奇兽,说它精力充沛、狂奔伤人,故而肉质特别鲜美,他便送到我这里来了。”名忧尘轻声答道:“我一个人吃不了那麽多,今日陛下和宋将军陪同文先生前来,正好拿出来让大夥尝尝。等下还有一位大人会来,我不能失了待客之仪。”
“我听闻那位徐大人负责京城治安,是名相国亲自提拔的人,他身负保卫京都的重职,怎麽在公职中还有閒心寻觅佳肴?”文逸风轻声问道。
“徐大人在巡视途中偶然将那物抓获,并未渎职。文先生不必怀疑他的公正。”名忧尘淡淡应道,继而将话锋一转,“我在宫中常听说先生大名,直到今日,才因皇上见到先生,也算难得了。”
“相国怪我为人狂傲,不愿以生平所学辅佐朝廷吗?”文逸风闻言发问。
“文先生反应迅捷,下官佩服。”名忧尘坦然承认,“先生之前宁愿与市井之徒为伴也不愿步入朝堂,浪费才华,岂不可惜?”
“那是因为没有我从政的必要。”文逸风直视名忧尘,笑著说:“名相国,如果你没有将天都治理得政通人和,河清海晏,我又何必去朝廷捡份差事来干?”
“如此说来,文先生的政见与下官所行之策可是不谋而合了?”
名忧尘此话让宋震山心中猛跳,他没料到被栾天策请出山的文逸风居然赞扬名忧尘政绩卓越,偷偷瞥向皇帝,见栾天策神情未变才又定了心。
“你我在施政之上意见颇为相合。民间有不少流言说相国拥兵自重,把持朝政,居心叵测;但我只看见天都这五年来四海升平,国富民强,百姓们安居乐业,四邦领国不敢轻易来犯。在这些方面,名相国功不可没,实在没有让我这样的閒散懒人入朝为官的必要。”
“文先生谬赞了,你应该还有後话吧?”
名忧尘看向神色转为有些担忧的栾青宁,知道友人也猜出这个狂傲的文逸风一反常态夸了他之後必定没有好话,便微微向栾青宁摇了摇头,表示他不会动怒从而气坏身体。
“相国的思绪也转得不慢,那我就明说了。我从不将典章制度放在眼中,但国家行使法令又当不同。臣子功劳再大也是臣子,不可代替君主。”
文逸风盯著名忧尘的双眼,朗声说下去。
“自古国无二主、民无二君,若朝官与百姓心中没有皇帝,那麽这个国家就算目前兴盛,日後主事的大臣发生意外,岂不让某些心术不正之人轻视当今天子,有藉口举兵谋反?
“不过我瞧相国保养得不错,连燕王也亲自为你煮酒,你一时半会儿不会发生变故,天都还能有几年太平日子。”
“文先生多虑了。陛下明年亲政,我让他慢慢接触朝务,只要他多多学习处理军政要务,积累经验,相信日後必会成为一代名君。”名忧尘没将文逸风嘻皮笑脸说出的讽刺之语放在心上,轻描淡写地回应。
“谁人不知相国如今交到皇上手中的朝务全是那些……”
“你的酒凉了,还需再热一热吗?”栾青宁忽然出声,将这句听似咄咄逼人的话语打断。
一直沈默不语的燕王又看了看栾天策和宋震山面前的玉碗,轻声笑著说:“陛下和宋将军的酒也冷了,你们平时可没有嫌弃本王煮的酒。”
“不必麻烦二哥了,偶尔喝碗冷酒也不错。”栾天策笑著端起碗一饮而尽,掩饰了之前听得兴起而忘我的事实。
宋震山依样行动,掖鸿宫的气氛才又恢复了之前的平和。
文逸风又深深打量了栾青宁几眼,见这位王爷面色祥和,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脸上浮上几丝笑意。
眼见名忧尘面前的玉碗中空空如也,不知这人在何时将酒饮尽,栾天策禁不住佩服,若换了一个位高权重的人听见文逸风那些放肆的话,肯定动了杀机,哪里会像名忧尘这样漫不经心的品尝美酒,没将反对和讥讽话当成一回事?
这名忧尘的心机,果然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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