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栾天策用毫不加掩饰的热忱目光盯著他,赤裸裸地昭示藏在深处的情欲,名忧尘既怒且惊,他让近身伺候之人退出宫,面上却没有露出恼意。
“皇上莫不是在说笑?你以前喜欢胡闹,如今年纪大了,什麽事该做,什麽事不该做;什麽事要紧,什麽事无妨,臣想皇上应该清楚。”
“朕……”
“身为帝君更当谨言慎行,明白身负天下的重责。昨日那件事,就当臣以往轻慢陛下的惩处……皇上是天命所归的真龙天子,应懂得什麽是男女之别、阴阳之道!”
“朕当然知晓这些道理,想必当年父皇也明白得紧!”栾天策此言一出,见到名忧尘的脸色稍变,眼里涌上些许不易察觉的苦涩,他心中又不禁微微後悔,因而柔声接著说下去,口气却十分坚定。
“昨日之事的确是朕的过失,但朕没有後悔、更不愿向你道歉。你说是惩处也罢,泄恨也好……在那样的状况下,朕都不愿辩驳。如今朕想清楚了,朕不会再退缩和假意谦让。朕想让你明白,朕目前就算少不更事,也没有你想像中的无能,只是你一直不肯正眼看朕,对朕存有偏见罢了。”
看不出皇帝在说谎,名忧尘恍然觉得不可思议。
明明知道了栾天策的居心和yù_wàng,他此时此刻仍然有一种无法置信的感觉。身在这诡谲多变的皇宫之中,他见过无数阴谋背叛与腥风血雨,早已不会轻易相信什麽了。
但听著眼前这个无权无势、身边暂且无人可用的小皇帝气势汹汹又大言不惭的对他讲出这些话,名忧尘居然觉得对方说的都是真话。他无法原谅栾天策昨日的不敬和粗暴,却不愿在刚刚平定赵王之乱後又生事端。
或许,这就是他必须隐忍的唯一原因?
“这天下中只要有朕想要的东西,不管此时属於谁,终究一日,朕都要得到!”
说到这里,栾天策的眼睛变得更加明亮,语声也越发清朗有力,让一直观察他的名忧尘轻轻皱起了眉。
“皇上是在向臣宣战吗?你如今没有亲政的实力与经验,还是静下心慢慢学会如何正确处理朝政与军政要务。这些才是皇上应该做和关心的大事。”
“朕不许你将话岔开!”
栾天策蓦然激动,他上前几步,垂头凝视躺在榻上的名忧尘,伸手按著对方的肩膀,森然说道:
“朕和父皇不同!朕可以明确告诉你:父皇能做到的,朕同样可以做到;他做不到、或是不敢做、或是无法得到的,朕最终还是会做到并得到!”
听著年轻的皇帝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地说出这些话,名忧尘怔住。他疑惑地微微眯起眼,不让对方读出他心中生起并且涌现在眼里的少许迷茫。
“你此刻给朕听仔细了,整个天都,还有你;朕此生,誓必拥有!”
掷地有声地扔下这句话,栾天策用力在名忧尘肩上重重一按,彷佛想通过这个动作将掌心的炙热传到对方体内,搅乱他们都遏制深藏的东西。
深深看了同样凝神探视他的名忧尘一眼,栾天策终於不再留恋,大步向掖鸿宫门走去。
“相国,你不要忘了之前答应过朕,让朕学著接手处理朝务。”走到宫门之前,栾天策充满豪气和自信的语声响起,飘进了默默不知想著什麽心事的名忧尘耳中,“朕有没有为君之才,能不能与先皇匹敌,还请相国睁大双眼,瞧仔细了。”
“只要皇上施政妥当,臣就不会劝阻你颁布圣命。”名忧尘平静地回应,跟著淡淡再说:“宋震山被押在刑狱寺天牢,几日後斩决。皇上若想见他最後一面,此刻还来得及。”
“知道了。”栾天策沈著应了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去。
抬眸见皇帝去得远了,名忧尘才将温淡的目光投在了殿堂另一边微微开启的窗格之上。
殿外,豔阳高照,嫩绿尽染枝头,随风轻摇。严冬不知何时已逝,万物悄然恢复生机,萌动发芽,俨然一副春意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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