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野苦笑:“即使蝶香姑娘无此要求,本王伤好以后,总有一天也是要与楚晋决战沙场的。”拓跋岫夺位之后,虽然到现在为止朝中都不曾有何异动,但他知道,事情绝不会如此简单。拓跋王族个个都是人杰,哪会轻易甘于雌伏。秦楚晋三国态势将如何发展,关键在于秦王之位最终落在谁的手中。
现在西秦王庭情势怎样,他并不清楚,秦王之争最终将会怎样演变,他也无从分析预测,他向来不肯轻许然诺,如今只能如此含糊地回答轩辕蝶香的请求。但小刀却眉梢一挑,薄薄的唇角翘起个精巧的弧度:“周文瑞的头,我早晚会给你拿来。”
姑娘充满怒火的大眼睛闪过一丝茫然:“周文瑞是谁?”
小刀笑了,好心地解释:“是现在的晋王,病死的那个,是他爹。”
轩辕蝶香狠狠地点头,双眼闪光:“好!就这么说定了。你们放心,我会竭尽全力治好他的伤,不管杀我祖父的人是谁,他们的目的无非就是不想让他康复,我就偏偏不让他们如愿!”
低头细看拓跋野的手,越看越是心惊,这露出绷带的一只手掌之上,竟然有七处穿透伤,喃喃道:“这是....”想到这个人身受的折磨,竟然说不出话来。
拓跋野偏过头不去看那只伤手,不愿想起被那累累伤痕记录下来的残酷折磨。项烨霖曾经兴致勃勃地用三寸长的铁签从指甲下扎入他的手掌,每一根手指都不放过,一边慢慢将铁钉扎入,一边笑嘻嘻地欣赏他紧咬牙关全力抵抗痛苦的神情。当自己的苦痛成为取悦别人的风景时,那种心灵上的屈辱远比身体苦痛更加难以让人承受。而那些穿透伤,是被数次钉在刑架上造成,项烨霖一次又一次亲手用钢钉钉穿他的手掌,有时将铁钉从已有的伤处穿过,有时却又故意在他的手掌上寻找新的落钉点。每一次悬吊都令他踮起脚尖才能勉强站在地上,而他的脚被反复烧灼浸烫,十根指甲也已被无数次的铁签钉入而片片脱落。这样被累累伤害的双脚还要被紧锁在遍布钢刺的铁鞋里,动不得分毫。所以仅仅是悬吊就足以令他痛得死去活来,可项烨霖依然感觉不满意,常常亲自或者命令强壮的侍卫用各种各样的刑具对他不停地毒打。从头到脚,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饱受摧残,即便是获救至今的每一刻,伤痛都不曾停止,苦不堪言。
越是细看那些伤口,越是感觉惊怖,这人到底曾遭遇过什么样的折磨?轩辕蝶香瞪大了双眼:“你全身都伤成这样?”
拓跋野闭了眼,微微点了下头,蝶香皱眉道:“不可能啊,这么重的伤,没人能活得成!”
一个人身体的机能承受有限,一处伤口就需要调动全身的机能进行修补。看对方全身都被绑带包扎紧密,应该是全身都有伤,如果每一处都是类似手部这种程度的伤害,为了维持生命,身体器官全力运转都不可能供应得上伤口的修复,这种情况最多持续三天,整个人的全身器官就会全部衰竭,大罗神仙都救不回他的性命。可这人已经被救出来十几天,依然活生生地近在眼前,完全不合常理!
仔细思索着,忽然问道:“你在楚宫被人拷打的同时有人给你治伤?”
拓跋野点点头:“姑娘也许认识,是石咏之。”
认识,怎么不认识。楚王的小儿子项锦坤断了手脚筋,是石咏之陪护着送来落花谷治伤。石咏之医术精湛,气质温和,风度翩翩,不仅与轩辕鸿飞一见如故,与女扮男装的轩辕蝶香也相交甚欢。项锦坤在落花谷养伤的日子,轩辕蝶香和石大医官谈医论道,获益匪浅。石咏之甚至因不忍见蝶香脸有疤痕特意将祖传珍药焚骨生肌膏的药方都留给了她。尽管蝶香发誓绝不会将药方外传,但这种慨然相赠的情谊依然让她甚为感动。所以在石咏之离开之时,特地将家中珍藏的五支玉蜥蜴中的两支送给了他。并且相约日后再见。
听到他的名字,蝶香追问:“他现在在哪里?
小刀冷笑,接口道:“郢都城破那晚被乱箭射死了。”
“啊!”姑娘轻叹,甚为惋惜:“石大人医术高超,难怪能保住你性命。他给你用的是什么药,你知道吗?”
拓跋野摇头:“汤药,苦,腥。”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每一次被迫喝下那种汤药,都难忍地恶心。
轩辕蝶香没有注意到他有所保留,苦苦思索着,嘴里喃喃自语:“苦,腥..."
想了一会:“还是不对,你这伤势,仅凭汤药绝保不住性命。”又想了想,抬头看看天色,断然道:“还是得先把你身体里的金针取出来。我先写药方,让你的人出谷去买药。今晚你那怪疾发作之前,吃下我那丸药,待你全身麻痹的时候我再拆开你身上的绑带取针。如果今夜能顺利将金针取出,便可以着手给你疏通经络,由内而外地调理。你身上这些外伤,自然就能慢慢痊愈了。”
拓跋野点点头:“有劳姑娘了。” 偏头对小刀又说:“叫段小星去,让他警醒着点,不能让人知道落花谷内有人在为我治伤。”
小刀点头:“明白。”
拓跋野又对轩辕蝶香道:“今后就要委屈姑娘隐姓埋名了。”
蝶香毅然道:“没关系,只要能为我全家报仇,这点委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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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来顺是郢都以东铜山脚下的一家酒店,因地处要路,往来客商众多,生意很是兴隆,但自西秦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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