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狭窄的巷子里穿行,耳边隐约传来花灯节上热闹的声音, 可在巷子里就像是另一个世界, 除了脚步声什么也没有。
很快,两人就来到一座小宅子前面, 这座宅子看似很平常,简余直接推开了它, 露出里面的景色来,是一间三房的宅院, 院子里架着葡萄架,还有石桌石凳,简直就是和简余气质完全不符合的生活化。
简余领着他进了主屋, 大约因为到了安全的地方, 他顿时就失去了力气,靠着软塌滑了下去。
陆徵吓了一跳,但看到他只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有些头晕,又赶紧去房中找了药和绷带。
他谨记简余同志伤药和毒药放在一起的德性,上药之前还特地问了他一遍。
简余有些好笑:“放心吧, 我是不会在这儿放毒药的。”
“谁知道你!”陆徵习惯性地怼回去,然后看向他的伤口。
其实伤口并不算太深,但他似乎带伤进行过剧烈运动,所以导致伤口有些撕裂。陆徵一直觉得自己应该是走脑力流的,结果每次遇到简余都被他当护士用。
比起上次来,陆徵伤药的手法熟练了一些,他甚至还找了烈酒稍微清洗了一下伤口,而简余除了酒洒在伤口时稍微皱了一下眉头,其余时候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
陆徵上了药,就要给他绑绷带,因为伤口在肋下,他绑了一圈后只能虚虚地环着简余,将绷带从他的身后绕过来。而这样简单的一个动作,竟然让这个连受伤都不皱一下眉头的男人肌肉顿时紧绷起来。
陆徵才绑了几圈绷带,就感觉到简余身上竟然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有些困惑:“很痛吗?”
“恩……”
陆徵顿时有些内疚,毕竟自己不是专业的,好在已经绑好了,他在伤口的另一边打了结,想着伤员不好动手,还替他披上了衣服。
等这一切都做好以后,陆徵才问道:“好了,说说吧,你这回又是怎么受伤的?”
简余抿了抿唇,似乎有些犹豫。
“公事,还是私事?”陆徵问,“当然,如果不方便说就算了。”他想着简余是赤甲卫统领,或许有些阴私事情不方便说也不一定。
“没什么不方便的。”简余倒是很爽快的回答,“是我的私事,我只是觉得……把你扯进来不太好。”他是因为查自己的身世而受的伤,他本来是想让陆徵帮忙去查的,然而自己这次受伤才让他惊觉,或许这件事并不单纯,他不希望让陆徵陷入危险。
陆徵也没这么强的好奇心,可是对于简余他却总是莫名打破自己的原则,所以简余这么一说,他就道:“没什么不好的,你说吧。”
简余想了想,才道:“你知道二十年前魏王谋逆的事情吗?”
陆徵摇摇头,一脸茫然。
“也是,那个时候你还没生呢。”简余苦笑着摇摇头,“据说魏王文武双全,是当时先帝最宠爱的弟弟,二十年前魏王不知为何突然谋逆,甚至血洗宫闱,被镇压后,连累了一批文武官员和世家,我的母家高家就是其中之一。”
高家原本也是世家之一,因为祖上有胡人血脉,所以身材高挑,皮肤白皙,高家出美人几乎是共识,其中尤其以简余的母亲,高家六小姐高锦汶为最,如果当时燕京城有个什么第一美人之类的称号,那高锦汶应该是当之无愧的。
当时高锦汶正与魏王订了亲,谁知没过多久魏王就谋反了,高家作为姻亲几乎遭受了灭顶之灾,男丁流放南疆,女眷充入教坊为妓,也正因为如此,哪怕德城候觊觎高氏美貌,也依旧只能偷偷将她接到外面安置,不敢带回府中。
简余正好出生于永宁初年六月,以前他没有怀疑过自己身世,也就没有注意过自己的生辰,而如今知道德城候不是自己的生父,他才意识到,他母亲在怀孕之时魏王还没有谋反,那么他的生父极有可能是魏王。
为了查清楚事实真相,简余偷偷去翻阅当年教坊的记录,谁知竟然遇到了一个神秘人,两人在争执之时被侍卫发现,偏偏金甲卫副统领梁珏也在,简余与他打过交道,怕被他发现自己的身份,所以忍着挨了一刀才逃了出去。
陆徵愣住了,突然觉得这苦大仇深的剧情好是狗血,他小心翼翼地问简余:“如果……你生父真是魏王,那你想替他报仇吗?”
“报仇?怎么报?”简余神色黯淡地摇摇头,他的第一反应是茫然,他原本的打算是得到权力地位,让德城候对他刮目相看,可如今证明这不过是个谎言,那他这么做的意义何在?
陆徵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听到他这么说就松了口气,先不说简余报仇的成功率,他真的不希望对方将自己的生命投入到这种事情当中去,简余还年轻,他还有大好的人生可以过。
简余却收敛了低落的神色,笑道:“那你怕吗?”
“什么?”
“我如今可是真正的通缉犯了,还是遇赦不赦的谋逆之罪。”简余靠在软塌上,抬着眼看向陆徵,他的眸色本来就略浅,在灯下显得越发缱绻,甚至将他冷漠的表情都化去了一般。
陆徵捂着突然跳得厉害的胸口,慢慢地皱起眉头,他第一次正视简余和原主之间的关系,他一直觉得奇怪,自己在面对简余的时候总是不太对劲,原本他以为是这具身体对简余残余的感情,然而就在刚刚,他意识到一种可能性——原主真的消失了吗?
简余看着陆徵的表情渐渐变得严肃,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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