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鸣征温声道:“谢岳父关心,这一路都顺利。”
沈家世代居住江南, 沈鸣征说话也带了江南的口音,显得有些绵软,不过看他看向陆宛心和一双儿女的表情, 倒是能看出来两人关系很好。
陆宛心哭了半晌, 才一边拭泪一边不好意思道:“回来这半天了,女儿光顾着哭了, 倒忘记让祖母看看您曾外孙了。”
她拉过一个五六岁的男孩:“晗煜,来拜见你曾外祖母和外祖父、外祖母。”
沈晗煜虽然年纪不大, 但却十分乖巧,尤其一口软糯的童音, 更是让人疼得不行。
陆老夫人连忙搂过来心肝肉儿地叫着,云氏欢喜的同时还有些疑惑:“我那外孙女呢?怎么没有一同来?”
说到女儿,陆宛心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 但很快又笑道:“颖儿年纪还小, 家中老夫人舍不得她,就让她留在了家中。”
云氏心知肚明,哪里是舍不得,分明就是宅院里那些弯弯绕绕,她心疼女儿, 看向女婿的眼色就不那么好了:“鸣征此次来燕京,家中定然也是不舍,想来是安排了不少可心的人伺候着吧。”
沈鸣征依旧是不急不缓道:“谢岳母牵挂,不过小婿此次来燕京是为了今年的科举,既要潜心念书,有小厮磨墨,再有婆子洗衣做饭也就尽够了。”
云氏又刁难了几句,沈鸣征却半点都没有生气,一直都是温文尔雅,偶尔与陆宛心目光相视,也是温情脉脉,总算让云氏满意下来。
陆宛心和沈鸣征又一一见了家中其他人,沈鸣征也是态度温和,倒是在见到陆徵时,多说了几句:“三弟几次破案,如今在江南都有传闻,说的是神鬼莫测,也叫我好奇不已,三弟有空可要与我说说那些破案的经过,也叫我开开眼界。”
陆宛心也笑道:“我也不知小弟什么时候有了这般能耐,可见是有了长进。”又道,“也不知你如今读书如何了,当时你不肯去家学念书,还是我给你发蒙的呢!”
陆徵挠了挠脑袋:“二姐就不要笑话我了,我这不学无术的名声可还在燕京城中鼎鼎有名呢!”
“这些事情你还好意思说。”陆擎虎着脸道。
“都是自家亲戚有什么说不得!”陆徵笑嘻嘻道,“二姐也不会嫌弃我的,是吧!”
“那可不一定。”陆宛心故意道,“先拿你的字来我看看,若是写的不好,二姐可是会打手心的。”
陆徵还未答应下来,陆彻却已经站出来打断道:“行了,二妹刚回来,旅途劳顿,还是先去吃饭吧!”
陆宛心一愣,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母亲和父亲的脸色都有些不对劲,她看向一头雾水的陆徵,也转了口风:“大哥说的是,我离京这么多年,最想念的就是家中的饭菜了。”
陆老夫人仿佛没有看见众人僵硬的表情,笑眯眯道:“你母亲为了你回来,特地让厨房做了你爱吃的菜,碧玺啊,让人上菜吧!”
陆宛心虽然依旧心中有疑惑,面上却半点不露,打趣着就将这一茬给圆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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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陆宛心回来,云氏心情大好,又记挂陆宛心离京多年,以后两夫妇若是长居京中,少不得要和人交际,便为此办了一场宴会。
一些普通的人家自然有仆役去送请帖,但仍旧有一些家世贵重的需要陆彻和陆徵去送,相比大哥,陆徵的任务要轻松许多。
最后一份请帖是送至楚王府,陆徵本以为将请帖送到就可以离开,谁知楚王竟让人将他请了进去。
陆徵有些莫名地进了楚王府,他没想到自楚王从江南回来后,多少人被拦在门外,他竟是第一个进了楚王府的。
楚王府占地面积很大却并不奢华,建筑风格也偏简洁大气,花园中并没有多少名贵花木,然而几棵百年老树就足以透出底蕴。陆徵跟着引路的仆役一路走过,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有些忐忑,就像是每次交作业给教授时的那种心情,哪怕最后他什么都没说,你也能觉得他一眼就看透了这篇论文只用了一个晚上的事实。
楚王府的暖房内,容禛执黑叶闻观执白正在手谈。
叶闻观说道:“殿下看来已经决定了?”
“叶先生一向自诩不在尘世中,怎么现在也关心起这些俗事了?”
叶闻观恍若未觉:“无为讲求的是顺心而为,我既然在意就自然会关心,出世或入世是释道的教义,是殿下弄错了。”
“当初是你推荐的破局之人,如今怎么又说本王错了?”容禛落下一子,正好堵住叶闻观的棋路。
叶闻观眉头一皱:“殿下,那人是天赦入命的命格,天赦是遇难成祥的吉星,然而他的命格中又有驿土之格,注定这一辈子东奔西走,难归故土,殿下命星主杀伐,若以此为辅,只怕一辈子难登大位,在下认为,殿下还需多考虑考虑。”
“本王想要什么,从来都是自己去拿,既决定用他,就不会后悔。”容禛淡淡道。
叶闻观落了一子,提掉了容禛的两枚黑子,他一边提子一边道:“殿下如今就像是这黑子一般,被人蚕食鲸吞而不自知。”
“敢吃本王的,就要有吐出来的觉悟。”
叶闻观不再说话,两人你来我往又下了几个回合,他的眉头却皱的越来越紧,盖因那在他心中已经被判了死局的黑龙竟然在楚王的手下活了,不仅如此,那头黑龙甚至还反过来截断了他的一条大龙,让他上好的局面顿时化为乌有。
容禛落下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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