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博恩心里有些乱,在外面石凳上坐着,没有立刻回实验室。邢博恩想到丘杉一直对度珍宝不够友好,以前她认为可能因为丘杉和度珍宝性格不合,现在她仔细一想,很有可能丘杉从第一面就看穿了度珍宝。在她们发现度珍宝的那天,丘杉比她清醒得快得多。
邢博恩承认丘杉的聪明,想念丘杉的聪明。
邢博恩想念丘杉给她的安慰,想念丘杉轻轻摸她头发。
忽地一件事闪过邢博恩脑海——她想到丘杉早就失去了触觉,不知道轻重。但是丘杉摸她头发的时候,力量很轻很稳,让她感到很舒服,恰到好处地安慰了她。邢博恩想道:丘杉每一次碰她,应当都极为小心地控制着力量吧。
邢博恩双手撑着额头,闭上了眼睛。太多太多的细节塞满她的大脑,她根本控制不住。
怎么会这样?她在心里问,她和丘杉只不过相扶相持三天。
为什么会哭?她还没有找到答案,眼泪已经流了满脸。
四下无人,天色渐暗,邢博恩独自坐在冰凉的石凳上,她低声哭着,却连自己为什么哭都不知道。
每一天,每一天邢博恩对丘杉的想念都更加的深,更加的重。跟着加重的还有她的黑眼圈。她开始每晚梦见丘杉,然而因为那一支疫苗的副作用,她暂时不能服用额外的药物,包括安眠药。她依然坚持用冷水洗澡,她逐渐对冷有了依赖性,如果不让自己浑身冰冷,她就无法睡着。
邢博恩无视着所有人担忧的目光。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她的身体状况,她自认为已经做到最好了,只是有些事情不听从人的意志。
七月渐渐走到入尾声,邢博恩给自己注射的那支疫苗的副作用被一一检测出来,条条例例令人心惊,但这些都不应该导致邢博恩日渐消瘦。黎翰之仔细核查过邢博恩的检测报告,却也找不出原因。
转眼到了七月三十,邢博恩起床后在台历上划掉了七月二十九那一格,今天过去,明天过去,就到八月了。
一切都在有序地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实验室每天像蜂巢一样忙碌,在所有人的努力下,初代疫苗今日终于进入动物实验阶段。
下午,邢博恩突然被黎翰之叫出实验室,当看到黎翰之满面的急切与兴奋,邢博恩立刻想到了她日夜期盼的那个可能。然而等她一走近,黎翰之第一句就说:“不是你的朋友。”
邢博恩沉着地点了点头。
“这儿不方便说,跟我来。”黎翰之一挥手,大步流星地走入电梯,邢博恩赶紧跟了进去。电梯直接到了一楼,出电梯后黎翰之越走越快,到了人少的地方黎翰之竟然跑起来,邢博恩只得也跟着跑,两人转另一部电梯下到负二层,再换了一部邢博恩从没见过的电梯到达负四层。
在此之前邢博恩并不知道这一层的存在。
“你的信息已经录入了,照我的做。”黎翰之说着,在门外熟练地完成一系列身份认证,邢博恩没有多问,照做后一同进入门内。
邢博恩余光扫到这里有一些人正在隔开的透明实验室里进行实验,她跟在黎翰之身后一路跑到一辆押运车后面才停下,感觉快要接不上气了,满脸涨红,两手叉腰。
黎翰之一直没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就算他想说也说不出话了,两个人都在车旁边喘。邢博恩看见一个高鼻深目的中年男人站在她和黎翰之对面,那人冷漠地看了这边一眼,邢博恩马上想起陈恬园口中那位“潘主任”。
这时押运车后门打开来,两个穿作战服的军人跳下车,架好斜板,驾驶室里的两个人也来到车后面,举枪对着车内。地下室光线不太好,车厢里又是全黑,邢博恩看不见车里有什么。从车厢跳出来的两个人将一个巨大的铁笼子拖了出来,随着铁笼沿着斜板滑下,举枪的两人缓缓移动枪口,始终对准笼子里的那个人。
或者说,那具丧尸。
黎翰之终于喘过来了,说道:“博恩,我们的军队救回了一个有意识的感染者,他们说不符合你的描述,不过你可以自己再看看。”
对面的潘主任道:“一只。”
黎翰之当作没听见,继续对邢博恩说:“我和潘主任决定让你参与实验,你有意见吗?”
邢博恩:“没有意见,谢谢黎教授,谢谢潘主任。”
黎翰之拍了拍邢博恩的肩膀,轻推了一把,嘱咐道:“注意距离。”
邢博恩看到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不是丘杉,但她没有拒绝,借着黎翰之的力气走上前去辨认。笼子里的这个人是女性,长发,背心短裙,像垃圾一样堆在笼子一角。邢博恩还要再走近,被先跳下车的两人中的其中一个伸手拦住。这人转过脸说:“不是丘杉。”
“度若飞?”
“看过脸了,不是丘杉。”度若飞说完,打量一眼邢博恩,“你怎么这么憔悴?”
“我没事。我想再看一眼。”
度若飞放下手,对笼子里的人说:“你,抬起头。”
邢博恩看到这个人的脸,点了下头:“好了,谢谢。”
她退回黎翰之旁边,看着四名军人把笼子运到指定位置。黎翰之侧身对她道:“我看你状态不是很好。现在还不需要我们亲自操作,不如你回去休息两个小时再过来?”
“……好。”
黎翰之叮嘱几句,找了一人带邢博恩离开负四层。
邢博恩精神有些恍惚。这个时间几乎所有人都在实验楼里,路空旷而安静,她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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