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的,不是混饭吃的,就是坑人的,要不然就是嬉皮笑脸没个正行的,还有那脑子拎不清、一天到晚不知道想些什么的。
嗯,暖树那丫头例外,勤勤恳恳,与世无争,还是很讨巧喜人的。
朱敛说道:“元宝,你的想法,我大致清楚了,也记下了,放心,我不会就这么故意晾着,说不定下一次祖师堂议事,你的这个思路,会拿出来单独说一说。祖师堂议事,不是儿戏,每句话都是要记录在册的,所以你近期最好再想得缜密些,免得到时候被人找出漏洞,我给你一个建议,听不听?”
元宝笑道:“朱老先生请说!”
朱敛看了眼那个战战兢兢的少年元来,说道:“元来不是颇有异议吗?那你回头就先放一放姐姐的架子,尝试着心平气和些,先说服了元来,你想若是连元来都说服不了,就算我愿意将此事放入祖师堂议程,你觉得自己真有底气吗?是不是这个理儿?”
元宝想了想,点头道:“好的!”
朱敛说道:“在祖师堂以外的落魄山各处,大道修行,各行其道,但是只要进了祖师堂落了座,每个人的言语,都要思量复思量。这句话,还是就事论事,并非是我倚老卖老,针对你元宝,或是觉得小姑娘锋芒太盛,必须压一压,我们落魄山,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坏规矩,如今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元宝笑道:“朱老先生从来坦荡荡,元宝不会胡思乱想的。”
郑大风哀叹不已。
老厨子随便说啥,小姑娘都听得进去啊。
那么多的神仙书,可都是老厨子买来藏在山上的,怎的唯独自己是个游手好闲的浪荡子了?
人比人气死人。
元宝带着好友岑鸳机和榆木疙瘩的弟弟,乘兴而来乘兴而归,离开了院子。
陈灵均嘀咕道:“好霸道的小丫头片子。”
朱敛笑道:“落魄山该有这样的念头,用来打架和较劲,多多益善。所以我与你们事先说好,不管祖师堂议事的最终结果如何,都不许伤了小姑娘的心。”
魏檗摇头道:“此举不是说没益处,事实上,浩然天下不少福地的营生,大体上就是依循这个路数,如此去做的,甚至还不如元宝的说法,来得直接。一方面,过于市侩些,名声太差,以后想要成为宗字头候补,再升为正儿八经的宗门,阻力极大。另一方面,就像元来所担忧的,元宝还是太小觑了人心。越是大道种子,或是武道天才,不说全部,大部分都会造反的,与落魄山反目成仇。最终容易涸泽而渔。”
郑大风说道:“小姑娘如今才几境武夫?能有这种眼界,已经很不容易了。”
魏檗突然脸色阴沉起来。
郑大风问道:“小米粒出事情了?”
魏檗先前只是心生微妙感应,当下立即运转神通,掌观山河。
不曾想陈灵均已经御风而起,直接离开落魄山,去如一道青色长虹。
魏檗笑道:“裴钱已经护着小米粒了。”
朱敛神色淡然道:“魏檗,此事你别管,落魄山来管。”
魏檗不以为意,点头道:“我管了,反而不好管。刚好要去京城议事,我先离开,你们随意。”
朱敛突然扭捏起来:“这多不好意思,怪难为情的。”
魏檗笑问道:“那我晚点走?”
朱敛已经起身,“山君大事要紧,早去早归,最好带几笔横财回来。”
魏檗身形消散,瞬间就在千里之外。
郑大风示意暖树丫头别紧张,更不用跟着陈灵均跑去那三江汇流之地的红烛镇。
郑大风继续嗑瓜子。
咱们落魄山,能在自家地盘给人欺负?开你大爷的玩笑呢。
然后郑大风揉了揉下巴,亏得年轻山主没在山头,不然就陈平安如今的心性,估摸着就是先一拳下去,至多寻那僻静处,断了某条江水,再说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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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骊皇帝的御书房,屋子其实不算太大。
但是想要进入其中,坐下说话,官帽子得足够大,要么是境界足够高。
年轻皇帝宋和在闭目养神,今天破例无朝会,为的就是接下来这场议事。
并且情形特殊,多是修道之人,大骊官员屈指可数,礼部尚书与两位侍郎,三人而已。
宋和睁开眼睛,约莫还有一炷香功夫,年轻皇帝看了眼书案,有那李营邱的山水,是先帝放在这边的,宋和继承大统之后,就没有从屋子里边拿走任何一件东西,只是稍稍添了些物件,然后觉得好像太过臃肿,又悄悄撤掉了些。
装着李营邱的山水画轴的,是早年一只骊珠洞天龙窑烧造的青瓷笔海,其实挺碍眼的。
李营邱不是山上人,山下的琴棋书画,历来不入山上仙家的法眼,但也会有例外,李营邱是大隋书画历史上绕不过的一位,不光是被大骊宋氏钟情,事实上宝瓶洲许多山上仙家,也一样喜好。
笔海当中除了李营邱的工笔青绿山水,还有那边野的花鸟画。
宋和瞥了眼笔海里边的那些卷轴,年轻皇帝都想要与李营邱说声对不起了,委屈你老人家的山水画,与此人的花鸟画为邻。
宋和对边野观感极差,无论是画作还是品行,都觉得上不了台面,此人是旧年卢氏王朝的一位落魄画家,辗转到了藩属大骊,是少有扎根在此的外乡人,所以备受那一代大骊皇帝的器重,所有画卷上边,都钤印了先后两位大骊皇帝的多枚印玺。边野大概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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