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小时候对她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去开阔的地方深呼吸,内心也会开阔,那些琐碎的杂事会变得不那么重要。
朱韵冲着远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闻到角落油漆桶的味道。
“咳咳咳!”
……还是算了。
朱韵席地而坐,捅开一杯奶茶喝起来。喝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一声短促有力的——
“操。”
她回头,看见一个黑影站在后面。
天色黑,影子的脸看不清,但背后那把吉他朱韵还是很眼熟的。
“任迪?”
影子走过来几步,果然就是任迪。
朱韵身子侧过去,给她让开地方,“你怎么来了?”
任迪蹙眉:“你呢?”
朱韵不好细说,就道:“我出来吹吹风,凉快一下。”
任迪毫不留情地质疑:“宿舍里有空调,你上这凉快?”
朱韵大萝卜脸不红不白:“这里是自然风嘛,总吹空调容易落病,还是自然风好。”
任迪眉头紧皱。
朱韵赶紧问她:“你呢,你怎么来这了?”
任迪不情不愿地坐下,说:“我在这练琴。”
“在这练琴?”
“宿舍练被人投诉了。”
“……”
朱韵看任迪一脸不高兴的样子,递给她一杯奶茶。
“喝不喝?”
任迪瞥她一眼,似是在犹豫。
朱韵:“就是时间久了,冰都化了。”
任迪终于接过奶茶。
夜色之中,任迪弹起曲子。
朱韵叫不出曲名,而且任迪刚刚学琴不久,手法非常生涩。可不知为何,朱韵听着听着,刚刚被金毛怪刺激的心情竟慢慢平复了。
音乐的力量真神奇。
练习过后,朱韵想起方舒苗的嘱咐。
“那个……”
“嗯?”
“你怎么不去早自习呢?”
任迪咬着奶茶吸管。
“不去,有事。”
“天天都有事?”
“嗯。”
“什么事啊?”
“你管这么多干什么?”任迪转头看她,“我不上早自习又不影响你。”
“不不,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主要方舒苗工作也不容易,缺勤率太高的话——”
“我没举手。”
“啊?”
“当初她选班长,我没有举手投票。”
朱韵犹豫了一下,说:“你不喜欢方舒苗?”
“跟她没关系,谁我都不会选的。”
“为什么?”
任迪一脸超然地看着朱韵。
“特地选一个人出来管自己,有病吗?”
“……”
“从小我就不选这些。”任迪冷笑一声,“不过我举不举手也没人在乎。但对我来说,我没投她,就不受她管。”
“……………………”
朱韵被任迪这匪夷所思又自圆其说的逻辑震撼当场。
任迪瞥她一眼:“你真喜欢替她管这些事?”
朱韵一顿,小声说:“毕竟都是同学嘛。”
“是么。”任迪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又坐了一会,任迪收起吉他,起身。
朱韵也跟着起来,“一起回去吧。”
任迪摇头,“我晚上有事,要出去。”
“这么晚了?”
“没事。”
与任迪告别,朱韵独自回到宿舍。坐在凳子上没一会,上了好几趟厕所。
方舒苗关心地问候她,朱韵连连解释:“奶茶喝多了。”
*
一间破旧的酒吧,音乐震天响。
李峋和高见鸿与另外两个二班的男生坐在沙发里聊天,李峋现任女友柳思思贴着他坐着。
不一会,一个人从人群里挤过来,站到他们面前。
高见鸿看过来:“任迪,怎么来这么晚?”
任迪:“没事。”她冲里面道,“李峋,过来一下。”
柳思思看她一眼,李峋起身,从拥堵的沙发里两大步跨出来。
任迪跟他走到一旁。
“那事能定下来吗?”任迪问。
李峋靠在吧台上。
“能啊。”
任迪皱眉:“真的?你说话算话?”
“嗯。”
任迪认真地说:“好,以后有收益了,按说好的倍率还你。”
李峋笑了笑,“行。”
任迪松了一口气。
李峋看着她:“这么紧张干什么,怎么来这么晚?”
“哦,被人拉着教育了。”她看李峋一眼,“我室友,朱韵,认识吗?”
李峋啊了一声。
任迪想起什么,蓦然笑了。
李峋:“怎么?”
任迪往李峋身边凑了凑,扯着嘴角说:“她不老实。”
“嗯?”
任迪冲李峋挑挑眉。
“我刚去练琴的时候,看见她在天台上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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