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谦玥那日原本已将他斩于马下,谁料到此人当真应了遗臭万年的说法,经历了此大难仍旧作威作福,龙谦玥消失之后,张麒便揽了大半功劳,恨不得将火烧铭旌,毒杀太子之功捞到自己身上。
也正是如此,张麒犹如过街鼠一般,被人指责的怒了,才想到来穆云。
张麒愣神,全然未料到连清竟会给自己如此重任。想来如此依样画葫芦之蛮夷,怎会懂得如何与大臣之间虚与委蛇。“臣惶恐之至,只是穆云士兵向来骁勇善战,张某不过过街老鼠而已,如何能胜任。”
连清面上不动声色,心内却暗骂一声老狐狸,想来昔日赤合被他杀死之后,乾州不过几日就败下阵,随后直到鸣祁国灭,此人都未曾出现,如今见鸣祁国内叛军已然颓败,他又没了权势,便想着便宜,分得一杯羹。“将军莫要谦虚了,昔日紫留将军手下留了几万沙陀兵,不如此次就交给张将军操练如何?”
张麒一听这话,眼睛都亮起来。用兵阵法甚至于武艺,龙谦玥都要逊色于木偌池很多,他能攻城拔寨之利器,便是手下强悍的沙陀兵。
“谢,谢陛下隆恩。”
张麒领了命美滋滋的出了门,全然未注意到身后冷然眼神。
朴宁虽是不喜穆云国,可自从上次被那暴君欺侮,伤好之后便没他人关注他,日子甚至比在鸣祁还要洒脱许多。无非是这几日与艾宴不愉快废了些许心神,每日想着如何与他道歉,到头来还是泄了气,不知从何说起。
这日朴宁牵了马来放,虽是严冬季节,枯草中亦是匿了几朵极其可人的野花。朴宁拽了几朵野花想与艾宴搭讪,没曾想看见了一个熟悉身影。
昔日丢下乾州独自逃命的张麒。
这个连清当真是昏头又暴虐,如此之人竟然也招来。随即又高兴起来,如此之人,说不定打起仗来一逃跑将穆云也拖累了才最好。如此想着朴宁便开心起来。不过说起来自己当真要留在这里一辈子了吗……
朴宁躺在草地上,看着远处飘过来的白云,远处啃着草的牛羊,昔日厌恶异常的穆云此刻竟然看起来如此可爱。可爱?朴宁晃晃脑袋,都国破家亡了,怎能对异乡有如此感觉。不过如此说来,他倒是对艾宴有了一丝了解,为何他能如此坦然的说出对鸣祁没有想念……
“艾宴艾宴!”
艾宴一从清凉殿出来便被朴宁拦个正着,想起前几日这家伙还与自己置气,怎么今日便这般热情了。“什么事啊,小王爷。”
朴宁不在意他的揶揄,从身后拿出一把野花来,“我那日出言不逊,唐突了你,还望海涵。”
艾宴望着他手里不知被羊还是马嚼得稀烂,剩下一堆花梗的“花”,止不住说道,“不知这可否像前几日你说得,花开堪折直须折?”
朴宁挠着头,笑得羞赧异常。那日他说这话,全以为艾宴不懂,亦算是表心意罢了,哪成想今日突然被拿出来笑话。低头一看自己手中的花,朴宁呆愣半晌。“我,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我再去采……”
艾宴好笑的拉住他,“让你如此挂心,我也是受宠若惊。”接过他手里的花,“走吧,今日陛下批折子怕是要批到半夜,我带你去穆云逛逛如何?”看朴宁眼睛发亮,“只是在这宫内四处转转罢了。”
“走了?”连清手中蘸着朱红墨水的笔不停手,说道,“动手吧。如今时日差不多了。肉骨头上了门,还是要有正经肥肉的好。”
“艾宴,这穆云国也没有个正经皇宫,为何你不想着溜走呢?”
“虽是没有皇宫,可这绵延数里的草原,岂是靠一人之力便可走出去的。更何况,离了这里四周便是野狼,你可能毫发无伤逃走?再说了,若是被陛下逮了回来,到当真是生不如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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