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郅拽着池绿的袖子上了楼,心里窃喜一番,没想到池绿毫不犹豫就拒绝了。这莫名其妙的公子哥,想讨池绿的欢喜可没那么容易。
廖伯还有奶妈他们一并上楼休息,慕容郅将笙儿抱着哄了一阵,又让池绿抱了抱,才让奶妈将孩子抱去睡觉。慕容郅想起给池绿做的新衣裳已经做好了,还没试过,便从行李中将那四套衣裳给拿了出来。
两套稍厚,大概穿过这阵就不大穿得上了。两套稍薄,可以一直穿到近夏。
那日将他从木叶身边接回来,他就把他身上那件花哨衣裳给扔了。那小和尚简直没安好心,把池绿弄成这样,也不知要干什么。现在池绿穿的还是他的衣裳,宽大了些,不过也挺好看的。
“池绿,我叫人给你赶制了几套衣裳,你过来试试。”
池绿在灯前摆弄他脖子上的铃铛,玩得不亦乐乎。灯前的侧影和少年时的他重叠,慕容郅看呆了眼,一件衣裳拿在手里站了许久。池绿回过头来,说:“是吗?我不要花的。”
“放心,都是素雅的颜色,没有花的。”
慕容郅将手里的衣裳给他穿上,是一件白色的薄袄,很轻很软,穿着绝对舒适。
“你从前最喜欢白色,觉得好看吗?”
池绿似乎特别欢喜,点点头,道:“我喜欢。”
衣裳是量身定制的,穿在身上很合身。池绿很适合白色,看上去纤尘不染,通透纯洁。慕容郅用同色的腰带给他系住,正要扣住他的腰身,不速之客却前来打搅。
“池公子,我家少爷给您送的酒和点心。”是胡越带来的的小仆从的声音。
慕容郅要做的事情被打断,匆匆为池绿绑好腰带,神情不悦。他冷冷道:“你回去告诉你主人,已经歇下了。”
不料池绿听到“点心”二字就来了劲,开门就将东西接了过来,道了声谢,朝慕容郅笑道:“小郅,我们喝酒。”
慕容郅连忙将酒拿开,厉声道:“不许喝酒!”
“怎么了?”池绿不解地看着他。
慕容郅严肃道:“不认识的人送来的东西不能要。”
池绿悻悻地放下手里的点心,一屁股坐在床边上,道:“不高兴。”
“你想吃点心我让小喜给你拿些出来,在洛阳买的,够你吃到锦官城。不过,你得先喝药。”
池绿神色大变,苦着脸道:“我不想喝药。”
慕容郅觉得池绿的反应很有趣,一让他喝药他就这样,简直太好玩了。不过给他喂药可没那么好玩。小喜把熬好的药给端来了,按老规矩带了一盒好吃的点心。池绿还是老样子,坚称自己没病不肯喝。慕容郅只好用点心来哄,喝了药就有点心吃,池绿才勉勉强强喝了一多半。
其实慕容郅觉得维持现状也不错,池绿想不起来从前的事情,他们之间可以慢慢重新开始。不过情况不会总这么乐观,他摸过他的脉,极其不稳。虽说前些日子他喝药喝得断断续续,身体也没什么大碍。不过为了保险,至少一日喝一顿是必要的。
药里放了安神的药物,池绿喝完药吃了点心,洗洗就睡了。想必下次醒来,又是在路上。
慕容郅拍拍他的脸蛋,让他睡进去一些。池绿哼哼两声,往里面挪了挪,立马就睡着了。慕容郅看着他安静的睡脸,不禁又想起他从前的模样。
“郅哥儿,感觉不错吧。是不是在山上的时候更舒服?”池绿在他身边晃来晃去,慕容郅咬咬牙,没去看他。
龙太守看上去挺和蔼,没想到在逼孩子读书这方面倒真下了狠劲。他请来的范举人简直就是个变态,上过的课不仅要融会贯通,而且还有全全背下来,否则就会被罚。他们最近在学《老子》,前一日告诉要学的课本,第二日就要抽查背书。令慕容郅没想到的是,池绿这小家伙居然已经倒背如流,背完书就一边玩去了。他不知夫子要抽查背书只略微温习,吃了大亏。
范举人并不知慕容郅身份,只当他是龙家亲戚。见他新来的,还未曾知道规矩,就宽限了一日。不过就那一日的光景,也不足以背下整本书。第二日他自然受到了惩罚,从背错的那一章开始罚抄,一百遍。
慕容郅木然地一遍遍抄着,南方没有地龙,房内有炉火,也不够暖和,抄一会儿手就僵了。池绿咬着一块柿饼,无聊地在他身边打转转。新春将至,池绿穿上了龙夫人给他做的新衣裳,黑色的,果然并没有如他所愿,不过这衣裳穿在他身上很精神。
脖子上的铃铛被他扔在雪地里,慕容郅将东西捡走后在自己房中暗暗观察过,他没有回来寻它。估计是再也不想要了吧。这个年龄的孩子,也不太适合戴这样的铃铛了。
“你是怎么背下的,从前就会了吗?”慕容郅问道。
“什么?师弟你想跟我请教问题吗?”池绿装作一脸惊讶地看着他。慕容郅咳了一声,略微有些尴尬。
这种伤自尊的问题,他也不想问的。但他认为池绿应该不至于比自己聪明太多才对。他爹对他说过,他不过是普通人的资质,只有勤学多练才能比别人强。这本《老子》他背了一整天,也没能背下全本。夫子是在上课前一日的午时才将书目通过管家告诉他们二人,那日下午池绿还在玩,虽然他晚上没有出来闹,但慕容郅不太相信池绿只花了一个晚上就能把整本书给背了。
“背书这种事情,多练练自然会越来越好。”池绿咬着柿饼,口齿不清地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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