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用,是国之蛀虫。但是,朝堂上的那些大臣都是世代相传的官位,在北冥,他们根基庞大,他们虽然未做过什么事实,但是,在他们名义下受荫庇的人不在少数,而且,他们只士族公卿的代表,若是一下子便将他们废除,势必会动摇所有的士族公卿,他们必定会联合起来反抗,以保住他们的利益。你知道吗?士族公卿所占有的土地和财产占全国土地和财富的六成以上,别说是根基未稳的我,就连父皇和皇爷爷,都不能轻易坐到。何况现在是国危之时。”说到朝臣和国内势力的分化,络熏的脸极其严肃,“北冥现在就是一这样一个腐败的国家,如果不想灭亡,便只有改革,但是,这改革,又不是一蹴而就的,为避免混乱给百姓带来苦难,北冥的皇帝,要学的,不是怎样将敌人赶尽杀绝,而是,怎样分权制衡,将一场场阴谋和血腥消弭于无形。因为,那些士族,正是北冥的代表性百姓。”
如果说昨日混乱不堪无从下手管理的朝堂之上络熏给了他一个意外,这番话无疑让殇流景对络熏有些佩服。络熏并不是那样无能,只不过,术业有专攻,他学的,是帝王之道,而殇流景历练出的,只是将相之略。
“啊——轻点轻点……啊……慢点……唔……慢点……痛!”殇流景皱着眉夸张地呻吟,甚至,存心让人误会一般拿捏着扇人的娇媚。
“闭嘴!”络熏脸一冷,语气更为凌厉,不禁想起了昨日帮殇流景擦完药之后,好几个小宫女暧昧地笑,然后准备了一大桶水过来说,男男行房之后要做好清理之类的,当时就把络熏气得七窍生烟。
“嗤——”殇流景一阵轻笑,显然也是知道。
“闭嘴!堂堂流景阁阁主被误做娈宠,还有什么可高兴的!”络熏冷笑。
“……”殇流景脸一沉,继而,性感的薄唇泛起凉凉一抹苦笑,“是啊,可笑!”
“啪!”一记耳光甩在络熏脸上,毫不留情。
殇流景的眼眸闪动着骇人的光,无情地道:“别忘了你是谁,而我,又是谁!”说完,殇流景高傲地扬起下巴,斜睨着络熏,目光轻蔑。变脸快到观者措手不及。
络熏被用力的一掌打偏了头,墨黑的长发泻下,挡住了被扇红的脸颊,更看不到眼眸里的变幻莫测,唯有长长的睫毛,一直不停地闪着。
“对不起,主人,你是最强的殇流景,不会是娈宠,更不会高兴做谁的娈宠。我,络熏,是你的奴隶,听从你的指示……”络熏起身,站到殇流景面前,躬身,念书似的,不带一丝感情。
“滚!滚出去!”殇流景一脚踹在络熏胸前,络熏被踢飞,仰面倒在地上,头咚地撞在地上。然而,似乎感觉不到一丝疼痛,络熏的唇边泛开一丝奇异的笑意。
“滚!贱人!”殇流景一手将络熏放在床沿的盛药的瓷瓶粗暴扫落,落了一地的破碎。似乎只要这样骂,便可以当做,其实他没有那么在意络熏,他不会喜欢一个贱人。因为,他堂堂流景阁阁主殇流景不会爱到如此卑微,不会可怜到下意识地引人误会,即便自己还是充当一个下贱娈宠的角色也感到开心。不会!绝不可能!
络熏唇际一直保持着那一抹刺眼的笑,退出门去。
“殇流景,不管是谁,都不能让你回到卑微!你是强者!”殇流景将被子覆在头上,被子里漏出断断续续的破碎语言,模糊而沉闷。
金铸香台上的香炉冒着袅袅青烟,在昏黄的灯下看不太清楚,少年白玉般的手指拖着青花瓷的茶盏,优雅地饮着,似乎不急着开口。少年面色沉静,目光落在茶盏的花色上。面前,一盘残局,围棋,却不止两种颜色,而是黑、白、米、灰、银、棕六种色彩,甚是奇怪。对面的老者看着棋面若有所思,手指有节奏地轻击着桌面,抬眼看了少年几眼,眼眸中神色转了几转,终于,老者开口说话。
“皇上的意思老臣不是太懂,还请皇上明示。”右相郭仁杰微微拱手。
“右相谦虚了,朕的意思,右相早已明白,从右相的棋法看,右相所执棕子是打算依附看来最有势力的黑子?不过,右相请看清局势,或许,灰子,并不是黑子一系,而是观望中立者,而银子,要的,可是整个棋盘呢。”络熏捏着茶盏的边缘,将茶放下,不疾不徐地道,目光,只落在棋盘上。
“即便灰子中立,不管棕子是否依附黑子,与白子杏子一战的势力并非没有。”郭仁杰执起一颗棕子,落在白子旁边。
络熏微微一笑,也不管郭仁杰为黑子铺了桥,缓缓道:“何不中立观望看看,两方都好生斡旋,也许,到最后,无论谁输谁赢,棕子都是赢家。”
郭仁杰一震,看向络熏的目光有些不可思议似的,“皇上,既然早就知道,为何还给微臣指这条路?以皇上的性子,不应该结集了证据将臣处以极刑?”
“那又何苦?虽然朕最是痛恨欺君犯上之辈,但是,朕还没有证据不是吗?而且,朕并非糊涂,这些日子也学了不少东西,如果能够双赢,又何必拘泥于本就不公平的律例。朕早就有意将其他部落外族地位低于原北冥子民这一条废了,有右相的支持,岂不是更好。”络熏想郭仁杰微笑,“既然已是一家一国,哪来的贵贱之分,国家的安定繁荣,最需要的,就是团结统一。”
郭仁杰诧异地张大嘴巴,忽然笑出声来:“既然如此,皇上为何一早不与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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