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昶听他们二人打岔,听出了些端倪:“长风,楼先生可曾当面答应过你?”
季长风被大胡子包围了的唇角又扬了起来,深邃的眼眸亮起一道光:“进了贼窝,他还想说不愿?”
常昶颇为感叹。
恰这时,关了许久的门被敲了几声,随后吱呀一声打开,季大齐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当家的,楼先生醒了。”
可季长风的笑还未漫上眼底,又听季大齐补了一句:“他正问孙姨,从大门出去能不能安全离开。”
季长风的笑顿了顿,随后化作一句:“他想的倒美。”
常昶看着季长风修长的背影,无奈的摇头,庸医看见了,打趣道:“这亲估计结的有趣味。”
常昶听后,又是一声长叹。
议事厅离季长风住的院子并不远,都在同一边,只是出了大门,再走个十来步,进了院门,就回到了季长风的院子。
一进院子便见两道人影在回廊上站着,距离近,声音也清楚。
“楼先生,你要离开,还是得跟少爷说一声。”孙姨如是道。
尽管楼清心中有气,可文人的傲与自身修养一直提醒着他,对方只是一位妇人:“得季寨主相助,又停留许久,怎敢再劳烦,楼清一人也能离开。”
这话季长风听得清楚,孙姨正想回答时,他的话却先飘了过来:“我都未尽地主之谊,楼先生却急着离开,可是季某招待不周?”
这沉稳声音楼清听得不多,可却印在脑海深处,忽然听见季长风的声音,楼清被宽大衣服裹着的身子抖了抖,转身看去,正是一身劲装的季长风从院中石阶走上了回廊。
而孙姨见季长风来,行了一礼后,连忙离开。
“季寨主。”毕竟救过自己,楼清再气,也能软的下态度。
季长风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发现自己给他换上的衣服的确有些大,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更显他弱不禁风:“衣服大了。”
季长风忽然冒出这句,楼清一头雾水:“什么?”
稍即楼清才反应过来季长风是在说他身上穿的衣裳,楼清低头看了自身几眼,衣服虽然大了,却穿的整齐,楼清有自知之明,这衣服不是他自己换的,而且按这情形猜,也知给他换衣服的是谁了,思及此,楼清的脸红了白,白了又黑,跟变戏法一样,声音都僵硬了几分:“季寨主,我与你泛泛之交,实在不用如此费心。”
季长风一直注意着他,楼清的脸色变化自然也看在了眼里:“我救了先生一命,这救命之恩,也只是泛泛之交吗?”
楼清垂头,因何没人告诉他,季长风也是巧言善辩之辈?
楼清抬头,眸中多了几分坚定:“那季寨主想如何?”
季长风被他的情绪感染,唇畔又多了分笑意:“救命之恩,当以身相报。”
楼清的坚定瞬间化为愤怒:“季长风你不知羞耻。”
季长风道:“那请先生说说,我一个山贼,要羞耻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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