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蓝桥在椅中坐下,缓和了语气道:“为父这几日替你担惊受怕,你……你可晓得?”凤弦忍着疼向前跪爬几步,叩头道:“儿子不孝狠该领罚的,但事出紧迫还请爹爹体谅一二。”蓝桥哼了一声道:“如今你怎么肯回来了?莫不是看了告示?你就不怕那左芳华,在去刑部大堂的路上被人劫杀?”看着凤弦面上神色一紧,可随后又渐渐放松下来。蓝桥倾身向前,盯着他的眼睛道:“莫非还有人在暗中助他?”凤弦垂下头去再不开口。蓝桥自顾说道:“既然和忆昔插了手,想必那暗中之人是……是官家了。”凤弦知道瞒不住父亲却也不愿承认。
蓝桥微合了眼,将身子靠回椅中心下好不气苦,暗道:“你爱他,便连他的儿子也照顾得这般周全,果然是爱屋及乌啊。”忽然又对令德大恨起来。你儿子出了事,如何一而再再而三的牵扯上我的儿子?夺了我之所爱,又让我的小妾枉死,若不是这样我又怎会做出逆伦之事?猛然间,芳华的身影在眼前闪过。蓝桥心下一惊,抓了凤弦的肩头厉声喝道:“畜生,你老实对我讲,是否与那桂咏歌争风吃醋,才将他杀死的?”凤弦见父亲盛怒之下,容颜异常的狰狞。不晓得何处露了破绽被他发现,只是那人委实不是他杀的,因此连连摇头否认。蓝桥哪里肯信,瞪着眼道:“你不曾杀人,对那左芳华却未必无情。回回都是你救他哪有这般巧的事?这几日你二人厮守在一处,可有做下苟且之事?”凤弦不想在此时将他与芳华之事吐露,况且他二人实未做出不检点之事。稳住了情绪道:“儿子虽不成才,还不至趁人危难之时行此下流勾当。再说,左公子也不是那等轻浮浪荡之人。爹爹连自己的儿子也不肯信吗?”说罢直直的望向父亲。蓝桥看了他一会儿正待发话,却听他又道:“倒是听人说起,爹爹与郡王在政事上有些不和……”蓝桥冷笑几声道:“你既知为父与他不和,为什么还要同他家牵扯不清?你与我记好了,从今以后不许与他家有任何来往。尤其那左芳华,姑且信你与他是清白的。若果真有什么,趁早断了这个念头。想辱我门风,哼哼,小心我这家法可是不容情的!还不滚了出去!”凤弦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向父亲叩头告退出来,忍痛往母亲房中去了。
飞鸾斜卧在廊下榻上。他是万万不曾想到,咏歌竟会被芳华所杀。且不论咏歌有武艺,便是在身型,力量上二人也相差悬殊。只道他是个只会逞口舌之利的绣花枕头,却不料竟如此的烈性。那咏歌若是得手才死,也算做了fēng_liú鬼。若是没有,他便是白练了这一身的功夫,死了也不可惜!无用的东西倒坏了我的大事,让他们这几日守在一处好不快活呢。想到此,没来由的一股邪火直往头上撞,挥袖将小几上的茶杯扫落在地跌个粉碎。小楼远远儿的听见动静飞奔而至,尚未立稳,便见另一年轻的中贵疾步来在太子榻前,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飞鸾喝退了小楼暗自思付道:“如此说来,那左芳华这几日皆藏身此处喽?若无和忆昔相助,凤弦要救他出城绝非易事。哼,如今他老子也回来了,我那表兄算是彻底白死了。爹爹一贯偏袒他们家的这也罢了,只是娘娘素日那般宠爱表兄,他又是桂家的独子,如今一旦丧命桂家算是绝了后嗣,如何不见娘娘向爹爹哭闹了?爹爹竟然不顾身份安危,亲自跑去见那左芳华。那日案发,舅舅悲愤交加的入宫求见爹爹,又入内苑见了娘娘,怎的转眼便改了主意?爹爹对娘娘情深意笃,再偏向左令德也该顾及她的感受啊。莫非……这里面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那中贵见太子脸色阴晴不定,也不敢乱说话只得静静的侍立一旁。
连日来的自责与劳累,听到芳华出事后极度的悲愤与慌乱。待见他安然无恙的,在自己怀中放声痛哭。确定他没有吃亏后,时鸣紧绷的神经猛地跨下来,当晚便病倒了。夜半三更又是山林之间,一时到哪里去寻郎中?幸亏这七娘粗通药理,与时鸣诊过脉道说是不妨。皆因他连日忧心太重,加上过度劳累又染了些风寒,未得及时调理所致。幸而他身体还算强壮,吃几副药,静静的养两日便可恢复。
此时令德不曾回去,知道劝也无用,只得由着芳华守在时鸣床前。
☆、第二十一回 左芳华归途遇刺 和忆昔严词劝谏
两日后清晨,令德先行回府更衣上朝去了。时鸣也勉强恢复过来,只是身子仍有些虚弱。坐在床边,瞧着芳华不急不慢的梳洗穿戴。不过半月未见,竟像是沉稳了许多。连日来芳华绝口不提晴池之事,学着时鸣照顾自己的样子,亲手与他喂饭喂药。又将些宽慰的话,时时劝解着他。时鸣此次回来自觉无颜以对,可毕竟是倾注半生心血一手养大的孩子,叫他如何下得了决心就此离开?如今见芳华这般待自己,感动之余,将那要悄然离去的心思打消了。
芳华前些时便觉身子不好,断断续续的吃着药。如今摊上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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