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利军肿了半张脸,看上去有点滑稽,比起贺林奈自然弱了几分气场。他瞪着眼睛跟贺林奈怼了一会儿,最终败下阵来,翻了个白眼道:“不是就直接说干什么,我以为你们处对象呢嘛。”
贺林奈说:“下次再说搞死你!”
“找李双全搞死我?”许利军喃喃自语。
贺林奈当即挽起了袖子,摆出一副要干架的表情,说:“单挑谁怕谁?”
班主任刚刚走进教室便目睹这一闹剧,声音响起来:“许利军,你的桌子怎么了?诶不对,你脸怎么了?”
这一看就是斗殴负伤的脸,班主任皱了皱眉,语气严厉了一些:“你给我出来。”
许利军不情不愿地越过贺林奈,小声嘀咕:“你哪次打架不是找李双全帮忙?”然后加快步速,仗着贺林奈不敢在班主任面前动粗,逃到了安全区域。
贺林奈不情不愿地看着许利军走出教室,犹觉得不痛快,一脚揣在了许利军的桌子上,把桌子踹得更远、更歪七扭八了,橡皮泥和字典都从桌肚子里飞了出来。
这样的鞭尸行为才让贺林奈稍微舒坦了一点,她悠哉游哉地坐下,完全不像发泄过的样子,面上带着安静而又浅浅的微笑。
祝文颐看了看贺林奈,又看了看自己身后空荡荡的位置,犹豫了一下,把许利军的桌子挪回来放好,又把地上掉的零零散散的东西全部捡起来。
祝文颐做这些的时候,贺林奈一直以一种非常疏离的眼神看着。终于祝文颐觉得有些不舒坦了,于是问道:“怎么了?”
贺林奈说:“你想当许利军女朋友吗?”
祝文颐吓了一跳,手上的东西都掉在了地上。她说:“当然没有!你不要瞎说!”
贺林奈自己差点为了这事跟许利军吵起来,现在又拿这种话来说别人,要不要脸啊……祝文颐当时是这样想的。
“可别人都这么以为。”贺林奈顿了顿,接着说:“就像我的情况一样。”
祝文颐一愣,下意识回头,看见许利军的同桌用一种非常暧昧的眼神看着自己,流里流气道:“大嫂你好啊!大嫂过早了吗!”
“……”祝文颐说:“谁是你大嫂!”
可惜这辩解十分无力,尤其是在对方已经认定了某些事情的情况下。
祝文颐只得气呼呼地放弃沟通,赌气坐下去。好巧不巧,隔壁贺林奈还幸灾乐祸又同病相怜地补了一句:“看,我说吧。”
祝文颐干巴巴地回击:“我跟他说清楚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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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情,真的只要说清楚就可以了吗?
从许利军听见桌子是祝文颐替他整理之后露出的欣喜表情来看,并不是这样的;从许利军之后无数献殷勤的表现来看,更怕不是这样。
在同桌的影响下,许利军似乎也认为祝文颐对自己有意,每天持之以恒孜孜不倦地调戏祝文颐。
祝文颐站起来回答问题之后将要坐下的一瞬间,把凳子猛地往后拉;在祝文颐后背贴“我是猪”的小纸条;被罚站到走廊,悄悄溜走买回一罐饮料,美其名曰“送给你”;在同伙开两个人玩笑的时候“淡然”笑笑并不反驳……
这些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总归令人恼火得很。祝文颐也曾真真假假地冲许利军发过火,可人家许利军的脸皮不知道在哪里修炼过一样,百毒不侵,面对枪言弹语自是不动如山,全当没听到。
祝文颐解释,大家都觉得是欲盖弥彰,当真是百口莫辩;祝文颐不解释,这谣言也就成了既定的“事实”。
后来某一次班主任在教室里教育不要早恋的时候,全班唰地把目光集中在了祝文颐和许利军身上。班主任琢磨了一会儿,也许是觉得祝文颐太乖了不可能谈恋爱,随手就把锅扣到了贺林奈身上:“贺林奈,下课之后到我办公室来。”
贺林奈一愣,愣完瞪了祝文颐一眼。
那时候祝文颐就知道,自己那句话的确是说早了。
可是,她哪儿知道会这样子呢?
☆、对我哭什么
贺家一家人,爷爷是初中老师,周六上课周日休息;奶奶是小学老师,周末都休息;而爸爸妈妈开了个小餐馆,周末正是忙的时候,爷爷奶奶偶尔也过去搭把手。
在家里没长辈的时候,祝文颐便承担起长姐如母的责任,负责照顾祝武凯,并督促祝武凯写作业。你问贺林奈?贺林奈一放假就跑得没影了,连奶奶都不一定找得着她,更别提让她帮着照顾小孩子。
贺林奈不在也好,只要这个酷酷的小姐姐在视线范围内,祝武凯铁定写不进去作业,只想跟在贺林奈身后乱跑。他跑得又慢,一旦跟丢了人就嚎啕大哭,实在是恼人的很。
祝武凯喜欢睡懒觉,这一天他起床的时候,祝文颐已经煮好鸡蛋了,正从橱柜里拿碗出来装糖。
看见祝武凯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样子,祝文颐心中的慈爱都要漫出来了。“刷牙洗脸来吃饭,谁让你昨天睡那么晚。”
小孩子精力十足,就算前一天晚上睡得很晚,但只要刷个牙的时间,精力条立刻回复满格。
祝文颐盯着祝武凯吃下去一整个鸡蛋,一颗老母鸡的心才终于放下了。她检查大门,同时叮嘱祝武凯:“姐姐去洗衣服了,谁敲门都不要开,听到没有?”
祝武凯睁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用力地眨了眨,说:“好。”
祝文颐便安心地去卫生间,把全家人换下来的所有衣服都丢进洗衣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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