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知道了!」哥舒碧连声应是。
「那跟我回府。」李琎还是不放心,他很清楚哥舒碧的性子,表面上答应了,可心里未必就答应,当下拽住他的袖子,道:「跟我回王府去。」
哥舒碧闻言笑起来,「怎么?怕我偷偷的又跑去送死?」
「废话!」李琎白了他一眼,「哥舒将军不在京,我得把你盯紧了!」
哥舒碧呻吟一声,「……小花奴你就饶了我吧……」
「没得商量!」李琎一瞪眼,就拖着哥舒碧往汝阳王府的方向走去。
「小花奴……」
「闭嘴!」
「……宝贝儿……」
「你再叫本王宝贝儿,本王一脚踹死你啊!」
「……」
在汝阳王府的日子,哥舒碧过得逍遥无比,好吃好喝不说,晚上还有温香软玉抱满怀,再加上李琎难得的温顺听话,日子当真过得神仙也似的。
大概是担心哥舒碧又溜去刺杀安禄山,李琎在他面前乖巧得很,几乎什么都依着他,倒让哥舒碧享受到不少艳福。
李琎本来还提防着哥舒碧溜出去刺杀安禄山,可哥舒碧居然就此再不提那事儿,成天吃了睡、睡了玩、玩了吃,就像当真放下了一样,让李琎心里又是疑惑又是不解。
每次一问,哥舒碧就笑嘻嘻的说没事儿,自己知道该怎么做,一副完全放下了的表情,越发让李琎迷惑起来。
说没放下吧,他当真像是浑不在意的样子。
说放下了吧,有时候哥舒碧沉默起来,当真让人看了心里直打鼓,完全猜不到他的心思。
就这么半信半疑的过去一段日子,哥舒碧也确实乖得很,整天跟在李琎身后奴家长奴家短的,根本就没个正经样儿,呕得李琎哭笑不得直翻白眼,他却乐此不疲。
渐渐的,李琎也就放松了警惕,不再时时刻刻盯着哥舒碧了。
这天吃过晚饭,哥舒碧抢过小瞎子端来的玉露莲子羹,满脸堆笑的给李琎送去。
「……干嘛?」李琎狐疑的看着他。
所谓无事献殷勤,非那啥就那啥的,这句俗话,李琎还是知道的。所以见哥舒碧一脸谄媚的表情,就先警惕起来。
「哎呀呀,这段时间奴家吃王爷的、喝王爷的、住王爷的,心下有愧,想借花献佛表个心意嘛!」哥舒碧磨蹭过去挨着李琎坐下,把琉璃碗端到李琎面前,一双无辜的眼睛眨呀眨。
「……」李琎眯起了眼睛,怀疑的看了哥舒碧许久,都看不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最后只好摇摇头,接过琉璃碗,却没马上喝,而是犹豫了一会儿,才道:「今天进宫去,听陛下提到潼关的事情不是很顺利,哥舒将军还要过段时间才能回京。」
「不是很顺利?」哥舒碧闻言扬扬眉,「怎么?难道那儿的驻兵不服管教?」
「似乎是。」李琎点点头,「我也听得不是很清楚,不过似乎陛下决定让高仙芝将军去接替哥舒将军。」
哥舒碧挠挠头,叹口气,「我爹那身子骨,看起来硬朗,可惜就是酒喝太多,都开始有点不听他老人家使唤了。」
「哼!」听见哥舒碧这样说,李琎白他一眼,「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别把酒说得多不好似的。」
「是是是,你是酿王嘛!」哥舒碧笑嘻嘻的凑上前去,指指李琎手里的玉露莲子羹,「不过喝酒归喝酒,还是别忘了喝这个,解酒的。」
「我知道!」李琎又白了他一眼,这才把莲子羹一饮而尽。
不一会儿,李琎就觉得眼皮子开始打架,沉沉的耷拉下来。
奇怪了,怎么一下子这么想睡觉?李琎昏昏沉沉的心想,突地电光石火一般,猛地明白过来。
「哥舒碧!你敢给我下药?」他拍案而起,可刚站起身,就浑身无力软绵绵的倒了下去,正好倒在哥舒碧张开的双臂里。
「别担心,充其量也就让你好生睡一觉。」哥舒碧一边说着,一边在李琎额头上一吻,就抱起他放到床上,抖散绣被盖住,还伸指点了点他的鼻子,笑道:「好好睡,等我回来要杀要剐都随你。」
说完,他俯首又吻了吻李琎,就起身离开了。
李琎又气又急,本想唤人将他拦住,但睡意如潮水一般袭来,将他整个吞噬掉,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那边李琎被下了药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这边,哥舒碧早出了王府,径直就赶往安禄山宅邸所在的亲仁坊。
天宝十年,玄宗命人在长安亲仁坊给安禄山建造新宅,不限财力,奢华至极。宅邸几乎把整条巷子都给圈了进去,宽广无比。白天,门口守卫森严,行人走这里过,都绕得远远的,人皆侧目。晚上倒是显得清静许多,但门口灯火通明,府丁们走来走去,把个大门看守得是水泄不通。
哥舒碧当然没傻到从大门直接冲进去,往守备森严的大门处看了一眼,就不露行踪的来到一处僻静的院墙下。
里面似乎是安府的后院,地势偏僻,守卫并没有那么严密。
哥舒碧先将四周细细看过,再凝神细听墙内动静,确定里面无人,才越过墙去。
墙内是处僻静的小院,堆着柴火之类的东西,悄无声息。哥舒碧双足轻轻落地,便连忙闪身躲藏在阴暗处,屏息听了许久。
过了半晌,哥舒碧才蹑手蹑脚的从藏身处出来,一转眼见旁边凳上摆了件仆役衣衫,当下就取过穿在身上,把短剑紧紧绑在裤管里,装成仆役的样子,往院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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