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七月份的前面二十天一直都是艳阳天,在阳光的暴晒下,树木花草都没精打采的。每天的天气预报上都亮起了橙色警报,温度起码在三十九度以上。连着一两个月不下雨,菜地的土壤都快裂开了,就跟电视上老放的那干旱似的。
张宇看着鱼塘里缓缓下降的水位,心里也急得很,太阳太烈,池水蒸发得快,这还算是有条小溪流下来做补给,不然这水位还得下去一截。可要是这样再两个月不下雨,只怕有这条小溪也没用了,更何况这条小溪的水量也越来越少了,要是再不下去,再过段时间没准就得干枯。
要是张宇干的不是养鱼他心里还不急,可是偏偏他是的,傻子也明白这水池干了这鱼铁定得死。一想到这儿张宇就郁闷,愁啊!
而就在他愁得抓心挠肝儿的时候,天气终于转变,下雨了。
只是这雨一下下来,张宇就傻眼了,赶紧从床上跳了起来,一个劲地想着这老天爷也忒坑了一点。一直不下雨就算了,这一下雨就是暴雨,这下暴雨就算了,还是大半夜下的。幸好张宇这晚上睡得不沉,不然第二天醒来一打开门,入目的场景铁定惨不忍睹。
他也就在心里吐槽了那么一下就随便套上裤衩背心外面罩间雨衣就出去了,夏天的风没有冬天的刺骨,可那强度却是一点儿都不小。张宇一打开门就觉得狂风疯狂地从门口涌了进来,吹落了他放在桌子上的本子,张宇顾不上去捡,转身背着风把门关上就出去了。
雨水如同瓢泼,搭在屋檐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空气特别沉闷,这是下雨天特有的感觉,空气湿润润的,张宇手上拿着个防雨的手电筒趴在池边照着水池看着,雨水落在池塘里,溅出不小的水花。
不少鱼儿冒出了头,在水面上不停地跳动着,张宇知道,这是因为水中的溶氧减少,鱼群缺氧。
张宇这么想着赶紧给增氧机接上电,将增氧机的电源陆续插上之后,听着增氧机运作的声音,张宇才算是松了口气。然后他又转头打开了那条小溪可水池之间的栅栏,将溪水注入池塘中。
“需要帮忙吗?”等张宇做完这些之后,系统君突然出现在他的身边问。
张宇翻了个白眼,心想你能帮上什么忙?但这话他还是没说出口,而是让他过去盯着下面的几口池塘,有问题随时通知他。
系统君得令,转身走了。他身上穿着银灰色的西装西裤,各个扣子都一丝不苟地扣着,头发就跟用发蜡定型过一般全部往上梳着,露出宽阔的额头。虽然是在下雨,但他的身上并没有被打湿,发型也没有因为雨水而有丝毫的凌乱,就仿佛有一层薄膜将他罩在了里面,雨水进不去一般。
张宇看着他没有丝毫变化的背影,再低头看看自己狼狈的样子,心里实在是有点羡慕嫉妒恨。不过也没有时间给他去羡慕嫉妒恨的,事情紧急,工作还没有做完呢!
这一忙就是大半宿,等到雨停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黑夜渐渐散去,远方晨光微露,天空一片蔚蓝。空气中湿漉漉的气息还未散去,树木花草却仿佛重获生机,雨滴压在草尖,缓缓滴落下来,而后浸入湿润的土地中。
张宇坐在从屋里搬出来的矮凳上,双手撑在膝盖上,“呼呼”地喘着粗气,眼睛却是盯着站在不远处的男人。
他身上的西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变成了黑色,头发仍旧一丝不苟地往后梳着,他的目光如同胶在了张宇身上一般,眼睛也不眨一下。晨光在他身后,让他的面目显得有些模糊,但就是这样,却让张宇的心不由自主地强烈跳动起来。
系统君走到张宇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然后伸出手,拨开他还戴在头上的雨衣帽子,揉了揉他的头发。这样的动作有点奇怪,或者说放在两个男人身上有点奇怪,因此张宇猛地抬起了头瞪着系统君,瘪嘴问:“干嘛!”
“没感觉,”系统君将手放在面前仔细地看了看,最终下结论说。
张宇一怔,然后就想起来系统君是没有感觉的,不过一想到这里他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翻了个白眼问:“你没感觉你每天干嘛……”对我动手动脚?最后几个字张宇憋了半天没说出来,心里郁闷得要死。
“嗯?怎么了?”系统君笑意吟吟地问。
“没什么,”张宇赌气进了屋子,脱掉雨衣,因为暴雨,他身上的衣服早就湿了,所以他这会儿只能把身上的衣服全部换掉。
换了衣服之后,张宇再打开门,太阳已经缓缓升了起来,橘红色的,像是小孩儿的笑脸。现在也不早了,经过半夜的努力,鱼群并没有大范围死亡,可就是如此,水面上还是漂了两三条死鱼。换好衣服之后,张宇就拿着打捞的工具将那几条死鱼打捞了起来。
做好这些事儿之后,张宇就进屋弄早餐了,凌晨醒来就忙着这些事儿,现在他饿得很,浑身都没了力气,因为睡眠不足,脑子也晕乎乎的,直想躺倒床上睡一觉。按下电饭煲的开关之后,张宇坐在床上眯着眼睛看了系统君好一会儿,迷迷糊糊地说了句“煮好了叫我”就挺尸睡着了。
等张宇睡着了,系统君就坐到了床边,静静地看着张宇。他模样长得不差,平时也挺喜欢笑的,因此挺讨人喜欢的,不过滕杭还是更喜欢他睡觉的样子,像个孩子似的。虽然不易察觉,但他可以感觉到在他醒着笑着的时候藏在眼睛深处的戒备,他就像是个刺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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