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在你刚刚被掐住脖子的时候,心中未免会有‘这家伙不过是吓唬吓唬我’这种情绪出现,可慢慢地,你发现我并没有任何要收手的意思,方才开始绝望的吧?”
严修泽背起了双手,左右踱步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那些在天都剧院被你炸死的剧团人员,如此近的距离,如此强烈的爆炸,在他们人生最后的零点一秒之内,只怕已经十分清楚,这样的情况下,自己不会有任何生还的希望……换句话说,他们当时所经历的,乃是无比笃定的死亡……这种恐惧的感觉,只怕还更甚于你方才的百倍、千倍吧?”
“听着,小子。”严修泽一把提起了还跌坐在地上的林诺北,眯起了白色双眼:“你现在还没有满十六岁,以现在的情况来讲,判你死刑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也就是说,假如你未来不出什么意外的话,至少还有几十年好活……”
“我并不对劝导你弃恶从善这件事情,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同样,我也不认为把你关在这个酒店公寓式的监狱里,就能让你改过自新,从一个变态蜕变成一个心地善良的正常人。”
“但是,我希望通过一些手段,让你记住生死之间的恐惧。”
“未来的你可能一辈子都会生活在这个地方不见天日,也有可能刑满释放,重新回归自由的生活……至于你出狱之后还会不会继续为恶,我不确定。”
“但我希望,以后如果你还会再一次拾起沾满鲜血的屠刀,在将手中的屠刀砍向他人之前,好好想一想今天的你,在死前绝望的哀鸣……”
“那是没有人能够抗拒、没有人能够接受的,死亡的哀鸣。”
一把将瘦弱的林诺北甩到了墙上,严修泽啐了一口,用力地锤了一下自己的心口,冷冷道:“将心比心。”
“那样的恐惧,你还愿不愿意再一次经历。”
“咳咳……多……多谢指教。”林诺北又剧烈地咳嗽了几声,神色复杂地看着严修泽,缓缓道:“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告诉你究竟是什么人为我提供器材倒也无妨……”
“嗯?”严修泽神色一动。
“我之所以不说,并不是因为要包庇什么人……只是因为,我也不清楚那个人究竟是谁?”林诺北艰难道:“名字、年龄、来历这些东西,我统统不知道,只知道他有一个代号。”
“代号?什么代号?”严修泽追问道。
林诺北咽了口唾沫,说道:“他说……他的代号叫作……”
“黑星。”
……
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严修泽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转头便看到了倚在墙边等着他的苏少卿和郑竹。
“谈了这么久?”郑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质疑道:“你应该没有把林诺北怎么样吧?”
“当然没有。”严修泽重新带上了黑色墨镜,耸了耸肩:“我们谈得可开心了。”
“那你问出给他提供制造材料器械的幕后黑手是谁了吗?”
“没有。”
“好吧……”郑竹缓缓道:“对了,刚刚打碎监控器的修理费,从你这个月工资里扣。”
“哈?”严修泽提高了声音:“我不就打碎了一个监控器么?”
“那你知不知道这都是国家财产?”郑竹毫不示弱地反唇相讥道。
正当两人的争吵进一步升级之时,苏少卿却打断了他们:“好了,我劝你们还是省一点力气为好。”
见两人疑惑不解的目光扫了过来,苏少卿面现无奈之色:“刚刚接到通报,林诺北的父母已经闹到了天都警署,你们还是考虑一下怎么对付这对上市公司的老总吧。”
……
三人很快赶到了天都警署,看到了林诺北的父母,林父是个看样子大约四十岁左右的知识分子模样,和林诺北一样戴了一副眼镜,很是有海归精英的派头;而林母则比之林父要年轻些许,看装扮是妥妥的女强人形象。
两人平日里很关注天都新闻,对于走在前面的严修泽和新晋超能英雄苏少卿自然不会陌生,见主事人已到,很快便迎了上去。
“你们现在把我儿子关到哪里了!”林母一上来便怒气冲冲地指着严修泽:“我要告你们非法拘禁!”
“这位大妈……你先别想着怎么告我们非法拘禁了。”严修泽耷拉着眼睛,无奈道:“我劝你把打官司的钱留给那些被你儿子炸死的死者家属,先想办法把人命钱赔上再说吧。”
“你这个……”
林母刚想再说几句,却被相对沉稳的林父一把拦住:“几位,我想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儿子一向都十分听话,往日也没有任何劣迹,怎么可能是恐怖分子?”
严修泽深吸了一口气,反问道:“你们真的了解林诺北是个怎样的人吗?”
“那是当然!”林母毫不犹豫地说道:“他是我儿子,我们不了解谁了解?”
“那你知道他最大的爱好是什么吗?”
“这……”
“你知道他喜欢逛那些论坛吗?”
“……”
“他最好的朋友是谁你总知道了吧?”
“……呵呵,看来你不知道。”
几个问题把林诺北的父母问得哑口无言,但他们却仍然没有放弃胡搅蛮缠:“这些都不重要!我们现在只想让你们放了诺北!否则我们会聘请世界顶尖的律师团把你们告到放人为止!”
“尽管来吧。”一直沉默的郑竹抠了抠鼻屎,撇嘴道:“省得让你们觉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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