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er 3.梦魇
爱德华重新出现在房间里,他仔细审查着物品的摆放顺序和位置,以及抽屉边沿夹着的发,丝毫没有变动后才换下那一身装束。
他提起一盏灯,原本熄灭的灯芯在他接触手柄的瞬间亮了起来。他轻轻关上门,撤下“勿扰”的标示,很快便走来一个侍从替他掌灯,两人径直来到卧室,侍从按照他的指示拉上窗帘,关上门离开了。
爱德华褪下外袍,解开里衣的扣子,露出两道结痂的疤。他坐在床上,从被单下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用燃烧的灯芯细细淬过刀刃,小心地挑开还带着血迹的痂,他擦去失去痂的保护而流淌的血,把还未愈合的伤口彻底暴露在空气中。
然后,爱德华把匕首擦干净放回了原处,没再去管那两道伤口。他换上浅色的睡衣半坐在床上,阅读那些老旧的、残缺的文件。
那些文件不知是第几任教皇留在抽屉里的,因为顾及身份一直没有清理出去,前几任教皇也不知为何也没有动过,倒是白白留给他了。
文件上的内容并不是什么机密,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故事,可惜文笔沉长乏味,让人提不起兴趣。
故事大意是仁爱的教皇收养了一个贫民区的孩子,一直抚养到孩子成年当上圣子,但是这个孩子恩将仇报,在教皇步入老年,已无力行政的时候策反了教廷的年轻一辈,试图逼迫教皇让位。可就在他气势汹汹地逼宫时,老教皇坐在王座上悲伤揭露真相,他早已从暗线那里得知一切,却迟迟不敢相信自己养大的孩子会背叛他。于是这场造反就变得简单了起来,光矢骑士团擒获了叛军,却在老教皇的授意下唯独放过了那个孩子,他身负重伤逃走了,从此杳无音信。
很无趣的一个故事,爱德华想。唯一让人感到好奇地是那位教皇究竟是谁,他一定是个容易被感情所牵绊的人。
他把文件放进空间戒指里,明天还有更多事情要忙。他熄了灯,闭上眼睛。
一片黑暗扭曲着,他被生生拖进这漩涡,眼前出现了纷乱的色彩,然后渐渐规整,像一幅裱在框里画呈现于爱德华的眼前。
他感觉自己在行走。
这是一条很长很长的走廊。光线从半敞的玻璃里渗透至瓷砖,聚焦了大片的尘埃。他独自走在寂静之中,时间被无限制地压缩,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已无法停下脚步。
所幸的是,他看到了走廊尽头的一扇门。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仍然是一道走廊,长的看不到尽头。
他继续走。
一模一样的装饰格局,尘埃与光线依旧缠绵着诉说。他感觉些许的烦躁,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自动行走起来,就一架被精确操控的提线人偶,没有一丝一毫的偏差。
大概是走了很久,已走至尽头,还是一扇门。他推开,果然又是那道走廊。
在接连走了好几条走廊之后,他的不满终于到达了顶峰。在打开第七扇门的时候,他想,如果还是一道走廊,他会用尽一切手段让自己停下。
他停下了。
那是一扇通向宫殿的门,他站在门口,看见刺目的黑白装饰洒遍每个角落。而正对墙面的中间,镶嵌着一把王座。
它与众不同地坐落于此,仿佛自己就是一位傲慢的君主。黑水晶被折射出的冷光刺进他的瞳孔,人性般地蛊惑他:来吧,这是你的,坐上去。
他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再一次不收控制地走向王座,他看清它的恶意却无力制止。就在他的双手扶向精雕细琢的把柄,腰身已半弯的时候,一个铿锵有力却异常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停下,凯尔洛斯!”
那是他自己的声音。
清早的阳光冷而清冽,爱德华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双目中是掩不住的疲倦。他换下睡衣,拉开了窗帘。
仿佛是揭下一场帷幕。
他本能地感觉不对劲,尽管是一模一样的环境,但就是让人不舒服。爱德华打开房间的门沿着走廊径直向前,走到了偏门。
太安静了。
没有清早应有的鸟鸣,没有礼拜堂应有的嘈杂,甚至没有一点生命的气息。没有人,只有空荡荡的建筑如葬礼般沉默。
他忽然间明白了什么,这是幻境,而自己却深陷其中。他迫切地想要证明,操控着光匆匆赶向与教庭正对的圣坛,所幸的是他还没有失去它。盐柱高高在上,神祗般地俯视着他。爱德华急需验证自己可怕的猜想,他奔上圣坛顶端,去看那盐柱的背面。最上方的名字,不是爱德华·道尔萨斯,而是一个被刻意损毁的单词:k……rl…oz…- …n…
爱德华抚摸着斑斑的刀痕,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他肯定自己见过这个单词,而且与名字的主人有难以言喻的亲密,仿佛是扮演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角色,见证了他的成长,最终目送他的离开。
他是……谁啊?
盐柱将爱德华笼罩于阴影之下,他努力回想,却找不到的记忆留下的痕迹。就像一道痊愈的疤,徒留空白。
※※※
契主可纵梦魇之术操控契子。
——《契约之书-主仆》
----cer 3.梦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打开的时候忽然发现有10个收藏吓了我一跳=.=今天一看变11了。
第5章 cer 4.魔族
清晨。
门外传来熟悉的讨告声,爱德华揉了揉被子,烦躁地扯着暗金的发。他在困倦的本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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