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金枝,你口口声声说有人栽赃陷害,那你的意思,就是皇后故意嫁祸给慧妃的了?”
本来这个时候,周帝要关注和审问的人应当是跪在最前头的慧妃才是,可因为程金枝刚才那句斩钉截铁的话,周帝现在已经暂时把慧妃搁置在一旁,将目光集中在了程金枝身上。
就好像在说:“很好,你成功引起了朕的注意。”
“陛下”
“父皇”
见周帝似乎有意为难程金枝,慧妃和高珩不约而同地想要替程金枝求情,却被周帝语气严厉地抬手打断道:“朕现在问的是程金枝,没有问你们。”
程金枝心里暗道一声不妙,可如今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反正现在他们手中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皇后的恶行,若是在言辞上还趋于弱势,唯唯诺诺,不敢辩驳,就更会让周帝觉得他们做贼心虚,也就会更加同情赵皇后这个“受害者”。
当下便抬头正色道:“回陛下,臣妇就是这个意思。”
“程金枝,你要知道这种赤翎散是药,可更是毒药。”周帝拿过手边的药瓶看了两眼“,经过张太医诊断,皇后确实中了此毒,如今整个人都因为毒物的侵蚀而憔悴不堪,如果不在这几天内找到解药,根本是回天乏术。难道她会为了构陷一个妃嫔,而跟自己的命过不去吗?”
周帝说到后半句陡然加重了语气,眸色尖锐地向跪在地上的程金枝逼视而去。
“这当然是苦肉计啊,她不这么做,不牺牲一点,你怎么会信?解药她肯定有,等戏演足了,你还怕她不会给自己服下吗?”
程金枝在心里默默想着,咬紧下唇思索着该如何答话,眼波流转之间,突然想到了自己之前藏在身上的那瓶,顾寒清当作贺年礼送来的,号称可解百毒的“九玄百草珍息丸”。
“你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很能说吗?嗯?”
正当她想在这瓶药上做些文章时,周帝略显不悦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程金枝一慌神,脑子转了两下,急忙回话道。
“陛下,这众所周知母妃每年这个时候都会亲手制作桂花酿分送给后宫的各位妃嫔,她若是明目张胆地在自己做的桂花酿里下毒,若是事发,岂不是等于自我暴露?臣妇想,即便是黄发稚子,应该也不会做如此愚蠢的事吧?”
“听你这么说,倒是有些道理。”周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眼中显出一丝异色,朝程金枝抬了抬下巴,“继续说。”
“而且据张太医所说,这种赤翎散取自生活在岭南一带赤翎鸟的羽翼做药引,可以算是种十分珍稀的毒药,而且也不算是什么剧毒。母妃若真的想要毒害皇后娘娘,为何不用那种一刀致命的剧毒,非要给自己制造麻烦去使用这种很难寻觅的赤翎散,难道不显得太过刻意,也太过奇怪了吗?”
“这种毒药对别人来说或许很难得到,可是对慧妃娘娘来说却未必了。”
就在此时,只见太子突然从内殿走了出来,在向周帝行完礼后,得意地瞟了一眼面色严峻的高珩。
在程金枝看来,实在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可恶嘴脸。
“太子,你不陪你母后,到这里做什么?”
“回父皇,母后喝完太医开的药方之后,此刻已经睡下了。”太子恭敬地应声答话,随即调转脸色看向慧妃,故作悲戚道,“只是儿臣一想到母后遭人下毒,此刻卧病在床苦等解药,心中实在悲愤难忍,所以想来问问慧妃娘娘,到底为何要下此毒手?”
“太子,关于你母后遭人下毒这件事,朕自会处理,一定会还她一个公道。”周帝语带安抚地说了两句,随即面带不解道,“不过你刚才来时所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父皇有所不知,三弟的那个名震四方巨贾朋友,家中就有经营药材生意,想必无论是什么珍稀的药材,应该都有办法弄到手,何况只是这种赤翎散呢?”
太子此话一出,高珩和程金枝俱是一惊,心中顿时升起一种雪上加霜的无力之感。
他们确实没有想到,太子竟然会借用毒药,将此事和顾寒清扯上关系。
既然顾寒清是高珩的朋友,慧妃身处深宫之中自然接触不到。如果要得到这种赤翎散,就必定会通过高珩之手才能被带入宫中。
这样一来,太子的言外之意就是,这件事不止是慧妃有参与其中,就连高珩也一样被牵扯在内,难逃干系。
赵皇后此举,可谓是事半功倍的一石二鸟之计。
“巨贾朋友?”周帝微抬眼帘,“你说的可是前些日子还深陷刑部天牢一案,这几天刚被赦免释放的那位泉州顾氏一族的少主人,顾寒清?”
“父皇英明,正是此人。”
“陛下,这一切都只是太子无中生有的猜测和臆想罢了,根本就不能证明什么!”
见自己之前好不容易有些说动周帝,太子却在这个时候突然跳出来搅局,还口口声声出言污蔑高珩,程金枝顿觉气血上涌,赫然抬高了音量。
“燕王妃你别激动啊,你这样,很容易让人觉得你是做贼心虚的。”太子狡黠一笑,语气轻飘道,“也对,再怎么说你们可是一家人,若说你们合谋,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
这是程金枝头一回被太子噎得说不出话来,若不是高珩及时抬手扯住了她的衣袖,她已经气得要起身指着太子骂娘了。
“父皇,正如金枝之前所说,此事尚存许多疑点,还请父皇能给儿臣几天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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