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贤宗注视著他的目光,开始由挑剔转为痴迷。云锦书看著铜镜中一天天与画中人越来越相似的面容,心也一天天地往下沈。
他最担心的时刻,终是不可避免地来临了。
这一天赫连贤宗还未来到,竺鸠却督著两个小太监送来沐浴盆汤,还有身新衣,衣服的颜色和式样,和画里云清寒所穿的一模一样。
虽然早已预料这一刻,云锦书还是忍不住因恶寒全身轻颤。
竺鸠看出他的异样,支走了小太监,为难地皱起眉头道:“云公子,你要是再惹恼皇上,只怕你义兄性命难保。”
这层厉害,不用竺鸠挑明,云锦书也清楚。他闭目,强自压下胸口翻涌的不适,默默地宽衣解带,跨进了浴盆。
竺鸠拿起象牙梳,替云锦书梳理著长发,缓缓道:“皇上对已故的云世子用情极深。你和云世子长得像,只要别故意去激怒皇上,皇上绝不会苛待你。云公子是聪明人,应该懂得怎麽做。”
见云锦书不出声,竺鸠目光微闪,忽地一笑:“能不能走出这地下行宫,就得靠云公子自己了。”
云锦书心神大震,转头直视竺鸠追问道:“你以为我还有机会离开这里?”
竺鸠却垂下了眼眸,笑得谦卑,反问云锦书:“难道云公子就想带著脚上的铁链,老死在此,永不见天日?”
他为云锦书簪起头发,折身去取衣物。那几句话已如千钧巨石在云锦书心底激起巨浪。
慢慢地擦干净身上水珠,在竺鸠相助下穿好衣物,他蓦然伸手紧抓住竺鸠手腕,轻声问:“你肯帮我?”
说不上为什麽,云锦书就是直觉竺鸠并非那麽简单。
竺鸠怔了怔,眼里飞快掠过一丝凌厉光芒,转眼即逝,抿嘴微笑道:“云公子,瞧你这话说的,要是皇上听到了,小人非掉脑袋不可。”
“是我失言。”云锦书立刻领悟到竺鸠言外之意,松了手。
“云公子跟著皇上,以後也就是小人的主子,有需要小人的地方,只管吩咐,不用客气。”竺鸠微笑不减,想了想,掏出颗淡黄药丸,递给云锦书。
“皇上差不多该到了。云公子,服下这药,或许能让你好受些。”
云锦书一闻,便嗅到了自己曾经最熟悉不过的味道,声音不禁发了抖:“你要我服春药?”
竺鸠深深回以一瞥,“吃不吃,都在云公子。如果云公子还想有朝一日能离开皇宫,就得先保全自己。小人还是那句话,时机成熟前,千万别惹恼皇上。”他微一躬身,出了密室。
云锦书捏著药丸怔忡半晌,惨然一笑,吞下了药丸。
再屈辱,也无非是重新沦为被人恣意摆布的玩物。如果忍一时之辱,真的可以换来余生的自由,他不想就此放弃自己。
(0.58鲜币)咒欲 第二部 10
赫连贤宗一脚踏入密室,便看见云锦书合衣卧在床上,眼帘半垂,似睡非睡。墨亮长发慵懒地铺满了床褥,也半遮住云锦书泛著晕红的脸颊。
宫灯摇红,香炉吐馨,一室的旖旎暗流。
此情此景,似极了多年前那个夜晚。云清寒也是身穿素色绸衫,长发如云,侧卧床头。
所不同的是,那时的云清寒没有睡,而是淡淡含笑,,无声诱惑著他。
赫连贤宗不自知地笑了,脱下明黄色锦缎外袍往地上一扔,坐在床沿撩开了云锦书脸边发丝,微笑:“朕已经在这里了,你还想装睡?”
云锦书眼皮微动,似乎刚从睡梦中醒来,骤见赫连贤宗,他刚想开口,声音已被男人封在口中。
赫连贤宗闭目,痴迷地亲著云锦书的唇瓣,陡然面色一变,猛睁眸,眼底闪过几分恼怒,推开了云锦书。
“你用了药。”赫连贤宗神色严厉,是肯定而非疑问。
春闺秘药向来都为後宫妃嫔常备,用来讨皇帝欢心。赫连贤宗对春药的症状自然再熟稔不过。眼前的云锦书体温高得异常,眼神迷离如春水,呼吸间更甜香腻人,分明是服用了效力极强的cuī_qíng_yào物。
“谁给你的药?”赫连贤宗皱眉追问,然而云锦书此刻已全然被药性控制,神智恍惚,根本就听不清楚赫连贤宗在说些什麽,只是难耐地蜷缩成一团,十指紧扯床上的绸缎褥子,周身都抑制不住地轻微颤栗著。
细碎痛苦的几声呻吟,从云锦书玫红的嘴唇溢出,撩拨著赫连贤宗的神经。他神情瞬息数变,倏地提起云锦书,将人浸进了那盆已经冷却的洗澡水中。
“啊?”云锦书被冷水一激,意识终於清醒了些,张开双眸,眼睛仍是湿湿的,欲念涌动。
“说,药是谁给你的?是不是竺鸠?”知道云锦书被囚禁在此的人本就寥寥无几,还能拿到春药并接近云锦书,赫连贤宗算来算去,最有可能就是被他派来监视伺候云锦书的竺鸠。
云锦书没吭声。
“你以为不说话,朕就查不出是谁了?”赫连贤宗哼了一声,旋身快步出了密室。
看璟帝满脸怒气,恐怕竺鸠就要大难临头了。云锦书不禁替竺鸠担心起来。虽然还不清楚那青年究竟是敌是友,但竺鸠要是出了差池,他最後一点脱困的希望只怕也将破灭。
不过眼下最紧迫的,就是得想办法扑灭焚身的欲火。
这皇宫中的催情春药,果然远比连冀曾用在他身上的更厉害。小小一粒,仿佛烧得他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身後最私密的部位更奇痒难当,渴望著外物的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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