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源一派纠结,陆铭则兴高采烈:美啊,美啊,美死你个死断袖……
“她到底活的死的?”
阿昭熟练地替她围好面纱:“唉……看看她什么时候醒过来,我们问问她呗。”
“去,一看你就没经验,女人最喜欢漂亮,肯定讨厌别人戳她的痛处!你是她,你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半张脸都没皮,跟个鬼似的?!”
陆铭搂着谢源笑得那叫一个和善:“其实我们可以跟她做个交换,比如说她老实交代,就给她打一张黄金面具……”
“准。”姬如若撑起身子,“用晚膳了么?”
……
“我有时候真想把他们都毒哑你知道么,”嘤嘤摸摸小荷的脑袋,小荷驯顺地望着她,让嘤嘤觉得她实在逗一只小小的长毛狗儿。“真不知道一群大男人为什么动不动就尖叫……”
七十二、爷爷的爷爷的女朋友
姬如若伸手,将金钵递给陆铭,上头有一条细细的裂缝:“原金这些年来积攒的命数,大部分已经用来修复我的身体,最后从你们身上吸取的寿数也被你们的术士毁掉了,现在的原金里头什么都没有。我大概不可能再长回另半张脸。我用原金换你的面具和回去的船票,何如?”
陆铭看看谢源,谢源看着他。他有些不知所措:“我……我不是管事的。”谢源在后面不轻不重地推了他一把。
姬如若擎着手,左眼沉静如水。
陆铭红着脸捧过金钵:“嗯……好的。”
盗曳给阿昭使了个眼色,把黄金钵从陆铭手中一抽,肆意摆弄着:“这就是原金啊……好像也看不出多少区别啊。”
说罢,回身把黄金钵塞到了谢源手里:“嘿嘿,你拿主意,你拿主意!”
谢源眯了眯眼睛,看看姬如若,又看看黄金钵:“嗯……”
盗曳眼珠子咕噜噜地转:“我们要不要给嘤嘤去看看?”
“嗯……好像不用设术,原金自己就能……”阿昭定定看着金钵,越说越轻声,然后突然抬起头,哎呀一声,“我什么都没说啊,我可没想要它,你们的东西嘛……”
盗曳嗤笑,一拐胳膊搭上谢源的肩膀:“我跟你说啊老大,我们又不要那什么劳什子夺命术,又不会要人命。你想想啊,扔点什么鸡骨头牛骨头进去,出来就是黄金啊!一辈子就有着落了!”说罢横了横背后的陆铭,“人大侠可不好养,要吃要穿要宝马要兵刃,还都要好的,嗯,养不起……”
盗曳看他沉默不语,只用修长的食指摆弄着那玩意儿,不由得狠狠一拍他:“怎么样,还有睡不完的美人!”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劈来一阵剑风,盗曳勉强一闪,就看到谢源手里的黄金钵“咔”碎成两半。
陆铭气呼呼地站在一丈之遥的船舱边,剑已入鞘。
“……这有什么可想的!”说完,大踏步地走了。
盗曳看着谢源一手一半的碎片,气得一跳三尺高。阿昭亦是可惜地摇摇头。
谢源转身对姬如若笑了笑:“不小心弄坏了,不介意吧?”
姬如若淡淡一抿唇。
谢源将碎片远远掷了出去。那晶亮的金片在阳往阴来的天色中划出一道夺目的光,然后咚一声沉进蔚蓝的销金河中。
没有溅起多少水花,那一座城池,那一场梦,便消失不见。
“此处简陋,还请殿下海涵,我们此行远去枫山,殿下想好要同去么?”
姬如若一颔首。
“尽请自便,这里没什么是殿下不能碰的。”
从此,船艏上的吉祥物便换了一个。姬如若话不多,总是喜欢站在那里吹风。她的身材窈窕,蝴蝶般的肩胛抽紧,站直的时候便像一挽弓,却比一挽弓更悠然容与。
陆铭趴在看不到她的船沿,撅着屁股,听到谢源的脚步声便猛地站直:“你讨厌我么?”
谢源把外衣披在他身上,“夜里这么冷,你又不是她,在外头冻着干什么?”
“你是不是怪我?”陆铭直直望进他的眼里,“是不是?”
“她把金钵给你了,那是你的事。”谢源避开目光,伸手去捉他的,却被他打开了。
“好吧……的确有点可惜。”谢源索性也趴上船沿,“要知道钙和金中间隔了三十九号元素,那钵造成的已经不是单纯的化学变化,完全是不可思议的核聚变……你却把它毁掉了。”
陆铭垂下眼睛,很是难过:“对不起……但是……会害人的东西就是会害人的,不论有什么道理,它都是坏东西。”
“你是对的。”谢源摸到了他的手,“你没有错,你比我们都勇敢。”
说着,他抚开他额头上的碎发,吻了吻他干净的眼睛,“我想你不要变。”
陆铭傻乎乎地摸了摸眼睛,既不湿润,连灼热的温度都没有。
似乎他只是感觉到一阵轻微的呼吸,煽动了什么细微的东西……
刚才的事情是真的么?
谢源吻他……
陆铭跑到桅杆底下朝嘤嘤大喊:“刚才你看到了么!”
嘤嘤哼一声随手扔了颗石子下来。
这么说,是真的!
要说有什么可以来比喻自己的心情,那就是拉上刑台的最后一瞬间被告知皇帝大赦了还纳他进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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