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在工作时一派精明干练的男人,回到家中就摇身一变,转为完全无能、无用的废物一个?不仅不懂得掌握时间,连处理身边事物都能丢三落四、毫无秩序可言。在他眼中,这还真是个无解之谜。
◇ ◇ ◇
今天一如往常克劳顿与凌恩搭乘同一辆出租车到「京苑旅馆」上班。
「早安,凌恩先生。」
「早安,约瑟夫先生。」
在楼下大厅等候已久的约瑟夫,咧开个大大的笑容,接着三人前往咖啡厅享用丰盛的欧式自助餐。原本身为职员的凌恩是不能在这边用餐的,可是在约瑟夫的坚持与克劳顿的许可下,凌恩难以推辞地接受了他们的好意。
殷勤地替凌恩拉开椅子后,约瑟夫迫不及待地说:「凌恩先生,昨天我有想到一个好点子,说不定可以帮助你在圣诞假期吸引更多房客喔!」
「噢?是什么样的点子?」
近日努力地奔走在各大旅行社、老顾客间,期盼能增加预约房数,然而眼前虽然突破了五成的难关,但距离目标的八成还很遥远,他正苦无对策呢。
「你们两个,要谈公事等吃饱饭再说!」克劳顿板起脸孔。「约瑟夫你凑什么热闹?这不是你该干涉的事!」
「为什么?我喜欢的凌恩先生有烦恼,我当然要帮他想法子啊!」约瑟夫朝凌恩一眨眼。「你说对不对?凌恩先生。」
「你愿意给我一点意见,我再感激不过了。」凌恩压根儿没察觉到约瑟夫所说的「喜欢」是什么样的「喜欢」。
「太好了,那等会儿我们到你的办公室去聊。」完全无视克劳顿明显「反对」的眼神,约瑟夫起身道:「我去替凌恩先生拿一碗你喜欢的广东粥。叔叔你也要吗?」
「『顺道』的粥我不喝。」克劳顿端起咖啡,臭着脸说。
碰了根钉子的约瑟夫,耸耸肩转身离开。
凌恩一瞥身旁男人的臭脸,笑道:「你干么跟自己的侄子生这种无聊气?就因为他对我这外人比对你这叔叔好吗?为了这点小事就不高兴的话,和妈妈不高兴见到女儿与邻居阿姨亲近没两样喔!」
克劳顿重重放下咖啡,扯唇冷嘲地说:「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的?老天真先生,我再跟你说一次,太小看约瑟夫的手腕,可是会吃亏的!」
皱起眉头。「有话直说,什么手腕、吃亏,我完全看不出这和我们有啥关系?」
「我们?喊得这么亲热,我建议你下回就舍弃什么先生来、先生去的,直接喊他约~~瑟~~夫~~不就得了?」热讽。
「你哪里有毛病啊?」眉头越皱越紧,凌恩站起来。「我要去拿个餐包,失陪了。」
……啧!
连克劳顿自己也不明白,何必如此鸡婆?凌恩不是个白痴,更不是无知幼儿,年过三十五还会上当受骗的话,该怪的人也是他自己。
可是……
看见自助餐台前,约瑟夫状甚亲昵地搭着凌恩的肩膀,若有似无地碰触着凌恩的身体,而凌恩还毫无察觉已经被吃了豆腐,将这一切行为全归为约瑟夫天生「亲切」、「撒娇」,有着「爱粘人」的性格使然。
那个笨蛋!克劳顿胸口里就像有盆水正噗滋噗滋,窜出无数热泡地骚动着。
不愿承认这股焦躁不安的来源,有可能是自己心底逐渐扩大的,一天天明显的「凌恩存在感」作祟,克劳顿强势地把它压到内心深处,封锁起来。
没这回事……他告诉自己说:我怎么会对那种皮肤失去弹性、不再光滑细致,过了保存期限的熟男有兴趣?这绝对是错觉!都是约瑟夫成天在我耳边赞美那家伙,叨念着凌恩有多可爱、多诱人、好想吃掉等等等所造成的!
瞪着凌恩正与约瑟夫愉快交谈的脸,忽地,克劳顿的注意力被那一张一合、形状优美的两瓣唇给吸引去,原以为自己早已经忘记那场「意外」了,不料此刻他竟能不费吹灰之力地忆起那一吻的滋味……
砰地!
播放着悠扬钢琴乐曲的宁和气氛里,突然传出不和谐的椅子摔倒声。咖啡厅里顿时安静下来,众人一致转头探看噪音发生点。
和约瑟夫讨论着法式炒蛋好或中式炒蛋好的凌恩,也不例外地转头去看。只见隔着几张桌子外,弄倒椅子的克劳顿丢下了餐巾,头也不回地跨着大步离开。
「叔叔怎么了?尿急吗?」
想到方才的不愉快,凌恩没兴趣探究他是神经错乱,抑或发生了什么火烧眉毛的大事。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还以为自己和克劳顿即使不算朋友,最起码也算「友好」的室友关系。他很愿意努力地和克劳顿尽释前嫌(种种迹象证实克劳顿不是个「恶人」,但绝对是个「怪人」),前提是——他必须说「人话」,而非「外星人语」!
他真想不懂,为何私下每次一和克劳顿聊到关于约瑟夫的话题,那人的风趣幽默便会全走了样,冷嘲热讽不说,偶尔还会说些令人茫然费解的话。
再怎么说,约瑟夫都是他可爱的侄子,他这个做叔叔的不善尽长辈疼爱晚辈之责,居然在背后中伤(?)侄子的所作所为,荒谬地暗示着约瑟夫对自己怀有什么不良意图,凌恩不禁觉得他很可笑又可悲。
以为全天下的人都像他一样,会对男人有兴趣不成?
再者,约瑟夫年轻又俊挺,凭他得天独厚的条件,想必不缺乏女人青睐,怎么会看上他这个年纪大他十几岁的欧吉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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