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苏困放下手,眨巴了两下有些模糊的眼睛,在视线重新变得清晰的那一瞬间,他似乎在那小鬼的眉眼间,看到了一丝没来得及收起来的情绪。如果非要定义的话,那大概就是一丝……厌恶。
因为长得像某个砍了人全家的昏君而莫名其妙地被人,噢不,被鬼厌恶,这种感觉真是……膝盖一痛!!
老子特么的还能再无辜点么?!
作者有话要说:
☆、危机依旧
耿子墨一直站在旁边,张着嘴,面色诡异地看着苏困用跳大戏般的精神和姿态,以头抢桌,嘴里还不大停顿地嚎了一长串,声音都颤了,差点自己把自己憋死过去。他看不见那个小鬼究竟在干什么,以什么样的表情在面对苏困的一系列动作,对苏困的威胁和敌意有没有减弱。所以,他除了在一旁干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直到他看到苏困一屁股坐回床上,看似松了口气,实则依旧身体僵硬紧绷的时候,更是不知道他跟那小鬼的误会究竟是解决了还是没解决。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出声问一句的时候,电话铃突然响了。
最原始的那种尖锐铃声把两个人同时弄了一个激灵。这种情况下听到这种铃声,是个人都不会舒服,耿子墨甚至忍不住在想,万一电话拿起来,里面传来的不是人声该怎么办?!
耿子墨迟疑地看了眼僵着脖子苏困,只见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棺材,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两手撑着床,看起来是放松的姿势,实际上刚才电话铃突然响起来的那一瞬间,他差点就要跟惊弓之鸟似的窜起来了。他在急促的电话铃声中犹豫了一会儿,然后飞快地朝耿子墨瞄一眼,便又把视线转回到棺材的方向。
接收到了苏困的信号,耿子墨便快步走到电脑桌边,那里放着苏困房间的分机。说实话,在现在这个年头,大多数人在联络的时候为了方便都直接打手机,很少有人会打家里的固定电话。难不成在没注意的时候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耿子墨一边拎起听筒,一边下意识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划了下屏幕。
随着屏幕亮起,听筒里也传来了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电话变音的效果,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指甲在粗粝的磨砂纸上划过似的,在这种安静的环境里简直能让人炸起一身的鸡皮疙瘩。耿子墨手一哆嗦,差不点儿把听筒给扔了。
“阿困吗?”
“不是,我是他朋友。他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您是?”耿子墨朝还在和棺材对峙的苏困瞄了一眼,答道。
苏困一边竖着耳朵听着耿子墨那边的话,一边继续盯着那小鬼。自从他在它眼神里看到那抹没有完全撤去的厌恶之后,他稍稍放松了一点的心便又拎了起来。他似乎这个时候才猛然意识到:卧槽这是个鬼啊!跟鬼讲道理,就算看似讲通了,对方如果一时兴致来了,弄死你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误杀错杀谋杀什么的对它来说跟不小心碾死个蚂蚁一样,拍拍鞋底就能走人啊,它又不怕被枪毙!放松个屁!
被这个想法一激,苏困便再也不敢从那小鬼身上挪开视线了,他一边不放过那小鬼分毫的表情变化,一边在脑子里琢磨着怎么样趁着这小鬼迟疑,再下一剂猛药,让它彻底相信自己跟它口里嚷嚷的昏君根本八竿子打不到一着。
一直被苏困瘆人的目光盯着,那小鬼却并不在意,它的全部注意力似乎都被一旁接电话的耿子墨引了过去。那副拧着眉的深沉模样放在这么个小不点的身量上,就像是个不足岁的小娃娃非要板着脸装面瘫似的,如果是在正常情况下,苏困肯定要被逗得笑出来的,可是这娃娃裹着一身破布,还沾满了干涸的血迹,最重要的是它压根儿不是人,就另当别论了。
苏困突然想起,刚才电话铃响的时候,他和耿子墨被吓了一大跳没错,这小鬼似乎也颤了一下?!没记错的话,它当时似乎瞪大了眼睛,环视四周找着声源,身体紧绷得有种进入一级戒备的状态。不过它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至少看起来挺镇定。
苏困脑子里滑过一个想法,让他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小鬼……它不会,它不会到现在才发现这跟它生活的完全不是一个年代吧?!
不得不说,苏困一个不小心,猜对了。
对顾琰顾大将军来说,他只记得自己在千刀万剐、生不如死的痛苦中被迫留着一口气,在几近迷糊却又并未完全消散的意识中,看到一排又一排熟悉的人被拉上了断头台。在刀锋划拉进皮肉的尖锐疼痛,和目睹一排排头颅滚落在地的刻骨之悲中,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用越来越深的恨,摹刻那个昏君的样子——
即便堕下地狱抑或入了轮回,他也要记住这个人!然后回以他千百倍的痛苦和折磨,让他同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越来越虚远,甚至连身上的痛和心里的悲都已经不再清晰,唯一记得的就是那股恨意。
所以,当他在那层封闭的棺木中重新醒来,本能地挣开那种几乎令他窒息的束缚和幽闭,在昏暗的月光下隐约看到床上那人的面孔时,他的第一反应不是“自己为什么又醒了”或是“这是哪里”,而是那股到死都没有忘记的仇恨瞬间便侵占了他那颗不再跳动的心,他根本顾不上那人是长发还是短发,身上穿的衣服露胳膊露腿有多么不成体统,周围的景物有多么的怪异,他只觉得那张他恨不得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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