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小腿碰到了一个温热的东西。男人浑身一僵,猛地翻起身往旁边看——那是一张英俊的脸,眼眸闭起,神色安然,脖颈下只露出深深凹陷的锁骨,其余皆被覆盖在白色的被单下。
尸、尸体吗?不对,好像是热的……
男人用力晃晃脑袋,记忆和神智慢慢回笼。
pub,酒,男人,床?
他酒后乱性了?
想通关节,男人急忙拉过放在床头柜处的衣服套上,一只脚迅速踩地,想要退离。
却不料,身后传来一阵刺刺的痛,让他的身体瞬间失衡,就要栽下去。
这时,男人的腰突然被一只手臂环住,用力将他拽回床上。
男人仰面躺倒在柔软的大床上,呆住的目光正好对上一双溢着笑意的眼睛。
迟滞几秒,他下意识地一挺身,忍着下身的痛感想要逃离。
“你衣服都脏得不能穿了,就这么走?”周皓衍勾着一抹笑,盯着男人顿住的身体,“再说,你就这么急着逃离案发现场?”
男人看了看皱成一团不知道沾了些什么的衣服,一阵尴尬。
他不是没担当面对不了现实的人,可纯洁了二十多年的人生碰到现下的境遇,除了逃,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好了。”周皓衍轻轻地拉回他,“我叫人送套新衣服来,你别急,先休息下,顺便吃点东西吧。”
男人怔神地看着周皓衍从被中显露出的身体,精壮的腹肌,欲露未露的下/身,重点是,那躯体上零零落落的吻痕。他傻了似的往自己身上看,果然,没扣好的衬衫下一片红痕。
于是等周皓衍打完电话,就看见某人傻愣地看着自己昨晚为他种下的痕迹,他眼里闪过一丝兴味,“昨晚,还不错吧?”
男人木木地抬眼看他,不说话。
“噗。”周皓衍笑出声,“不过你应该是第一次,那儿很疼吧?躺下,我给你上点药,会好过点。”
男人虽没亲身经验,但他本就是个gay,该懂的都懂。现在听说要上药,立马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他看着已经把药膏软管拿出来的周皓衍,也没来得及纳闷这玩意儿是怎么来的,就摆手拒绝,“不、不要。”
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似乎有点哑。
周皓衍晃了晃从系统那儿要来的药膏,微微挑眉,“不上药?小心一直疼着好不了。”
“我、我自己来。”男人上下嘴唇都忍不住打颤,好不容易逼自己冷静下来。
“你自己来?”周皓衍皱了皱眉,“这事你自己又弄不好。再说,昨晚我们俩什么都干过了,你一个大男人,这么放不开?”
放不开?他要怎么放得开?
男人垂下头,突然有点认命。他追了那么多年也没追到一份想要的爱情,到了头,更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默默伏趴在床上,男人闭上眼,不再抵抗。
周皓衍笑笑,挤出一点药膏,小心地动作。
感觉到凉凉的膏体被细致地涂抹在那处,男人的睫毛轻颤了颤。
好在两人此时都没什么旖旎的心思,上药工作很快结束。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周皓衍,皓月当空的皓,衍生的衍。”
男人咽下嘴里的粥,瞄了眼同样舀着粥喝的人,讷讷开口,“我叫方景铭,景色的景,铭记的铭。”说出口才觉得不对劲,他跟一个一/夜/情对象互通什么姓名?
“景铭?”周皓衍故意叫了个亲昵的称呼,在看到对方不自然的神色后,才继续开口,“嗯,说实话,昨晚真的很棒。我觉得我们契合度很不错,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灵上。怎么样,你愿意和我发展一段较为长期的关系吗?”
这意思是……长期床伴?苏景铭抿了抿唇,干脆拒绝,“抱歉,我不想……”
“别急着拒绝,”周皓衍痞气地眨了眨眼,“自己考虑一下,我们还会见面的,到时候再回复我吧。说真的,昨天我看见你一个人去pub买醉,看样子……你还没有男朋友吧。我虽然不算最优秀的,但作为情人,我敢保证我足够体贴,你会很幸福的。”
他景铭受不了他自说自话地讲一大堆,虽然自己跟他做了一次,但他并不打算发展这种关系。
他也差不多想通了,意外发生关系,他是有点不舒服,但毕竟都是成年男人,用不着要死要活纠结来纠结去的,就当春宵一度罢了。
放下手中差不多喝完的粥,方景铭早就换上了新的衣服,他站起身,“周先生,谢谢你的衣服和粥,我想我们之间不需要进一步交往,再见。”
周浩衍看着他快步打开门离开,饶有兴味地眯眼笑笑。
来日方长啊——
接下来的日子又重复着过去几年的机械步调,忙起来的时候,方景铭几乎一整天都忘记了那晚的疯狂。
偶尔回忆起,除了痛恨自己的大意,难免还有一丝怅然。不是怅然没能发生进一步关系,而是忍不住想起自己十多年来的感情终于迎来了预料之中的终结。
☆、one(2)
当他走进公司大楼,看着下属职员们纷纷驻步恭敬地向他打招呼的时候,竟有种难以言明的恍惚感。
从22岁大学毕业,顺理成章进入鑫诚,然后抱着自己见不得人的心思一边仰望那人,一边拼命想要做出业绩,展现自己的才华,吸引对方的目光。
这种暗暗憋着口气的状态已经陪伴了他5年,最终在几日前,连那份微渺的希冀都被打破,好像这些年的努力和拼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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