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懵懂懂之际,听到胡先生说“齐家的轿子正在门外候着”,心想,不去又能如何,自己一个男人,难道还要一哭二闹三上吊不成?便去了,左不过就是那些事情而已,咬牙忍一忍也就过了。
黄老头在旁边听到这事,真跟要了命一样,这几日费尽了心思,好不容易才刚刚把杜雨时养得圆润了些,转眼又要送去给那个姓齐的无赖折腾,比割了自己心头的肉还要疼,看到杜雨时满脸茫然,站起来就要往外走,却又没法阻拦,只好上去为他更衣。
一路跟了出去,果然是齐家的轿子停在外面,几个家丁早知道杜雨时行走不便,立时迎了上来,打起轿帘,将人搀了起去。黄老头痴痴地还要跟着,却被那几个家丁拦下,还是那么一套,说东家只请了杜雨时,赏花而已,没有大事,不必别人跟去伺候。黄老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轿子越抬越远,眼眶一热,几乎掉下泪来。
齐逢润自昨日见到杜雨时与吴明瞬同行,就再没一刻的安宁。原本以为杜雨时就是个一辈子闷在荒宅冷院里的老男人,明明一见就动了心,得手之后却还是暗暗嫌弃他瞎眼不吉利又年纪太大,想着这人反正在那里跑不了就没有太着紧;哪知道突然冒出了个吴明瞬,才明白原来早有人在觊觎着他。
齐逢润没去沈珊珊的住处,而是找了个借口独自回了齐家大宅。叫了玉髓一次又一次地跑去城外杜家打听动静,可人家关起门来,外人又哪能明白里面是怎么一回事?大清早玉髓再去,正好远远看见吴明瞬带着行理坐着车走了,就赶着回去跟齐逢润报告。齐逢润听了想也不想就派人去接杜雨时,其实连他自己也未必明白自己到底想干什么。
杜雨时坐在轿中,又不识道路,自然不知道这次去的是齐家的东院。不过一路走,一路闻到越来越纷繁灿烂的花香。轿子就一直抬了进去,下轿时踩到的是微微凹凸不平的碎石小路,身周全是优雅高贵的牡丹花香,显是在一大片牡丹花丛之中,大感意外,纳闷这齐逢润还真请自己来赏花不成?偏偏牡丹极常配在香粉之中,这味道自己闻得熟到不能再熟了,何必巴巴地把自己叫来?与瞎子一同赏花岂不扫兴?
他却不知齐逢润眼中的情形。齐逢润数日的思念,此刻终于看到他站在盛开的花丛之中,真觉得人比花娇,继而想起这几日他跟吴明瞬不定做了些什么,一股妒火轰地烧了起来。念头还没动,手就先动了,冲上去一把抱住他,跟着就开始扯他的衣服。
杜雨时原本以为屋子外面花园里,齐逢润总不至于厚着脸皮动手动脚。哪知这次更加离谱,齐逢润话都不说一句就直接上来扯他的衣服,冷不防吓了一大跳。
第 28 章
也不知是不是黄老头在故意恶作剧(注:“恶作剧”一词古已有之),这次杜雨时身上的衣服束得极紧实,齐逢润在他衣襟上随手一扯,竟然没扯开;遂又伸手去解他腰带,哪知这次杜雨时腰间的是另一条妆缎长腰带,并不是用搭扣扣起,而是打了个最结实的双花结。齐逢润心中烦躁,却也只好耐着性子去解。眼光一瞄,就看到那腰带上串着一个极小的白玉坠子,只有拇指般大的一块玉牌,牌上刻的有字。
齐逢润依稀觉得这玉牌眼熟,大概上次就曾见过,只是当时情急之中,没去注意这种东西,这时天光下细看,玉质自然是上好的,雕工也是最精细的,但没有什么花纹,就是一块素面牌子,镌着阴文真书“明”字,给人一种稚拙的感觉。齐逢润原本就是绝顶聪明的人,心念一闪,立刻明白了这个“明”字的出处,心头火起,用力一拽就拽断了串坠子的丝线。
杜雨时觉着齐逢润在自己腰间一阵摸索,好生尴尬,接着就听到齐逢润口气不善地说:“这是什么?”
杜雨时也是立刻就明白齐逢润定是夺去了自己随身佩着的那块玉牌,急道:“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还给我。”也顾不得狼狈失态,摸索着想要抢回来,但是他如何抢得过齐逢润这个身强力壮的明眼人,一下子就被扭住了手臂动弹不得。
齐逢润见他这般着慌,更是气恼,说:“你竟然把吴家那个臭小子的名字戴在身上!”
杜雨时吃惊之极,说:“你知道明瞬?”
齐逢润冷笑一声,说:“我怎么会不知道吴思远?只是没想到你会跟他混在一块儿。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要巴巴地把人家的名字戴在身上?”
杜雨进怒道:“什么什么关系?我比不得齐老板交游广阔左右逢源,我从小就只有这么一个朋友,自然是珍而重之。”
齐逢润说:“只是朋友还会天天形影不离?”
杜雨时说:“我有些什么朋友与齐老板无关。”
齐逢润说:“你是真傻还是装傻?白痴才看不出来他对你的企图。还是说你早被他睡过了,只在我面前装清纯?”
杜雨时听到企图这两个字,气得浑身乱颤,话都讲不利索了:“齐老板自己心思龌龊,难道天下人都跟你一般……脑子里只有那些……”
杜雨时这些话真是火上浇油,齐逢润狂怒之下发疯一样撕扯他的衣服,说:“我就不信你身上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他留下的痕迹。”
腰带上的衣襟上的繁复的结终于被解开,阳光下露出了杜雨时那身白晳的肌肤。休养了近一月时间,前次齐逢润弄出的淤痕早就全部消失了,杜雨时胸前果真是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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