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处?”晏敏眉心微结:“我不过仰慕司马公子的一身武学,这‘好处’二字从何说起?”
“无端端的叫人把我从大漠赶到扬州,只是说要同我做个朋友。司马空愚笨了些,这个道理想不通透。”
晏敏眉心微耸,这样的人才不愧是他晏敏相中的人,若是真生得一副榆木脑子,也未必堪用。
“不知道司马公子,想要什么?”晏敏扬起脸笑问。
司马空饶有兴趣的看着晏敏的脸。第三次见面,这张脸已经熟得不能再熟。精致的如江南烟雨,温婉细腻,但又藏着一抹狠戾。这种滋味,就像一杯酒,看似平淡,其实割喉。但等那割喉戾气散去,便是一抹醇厚的浓香。一如熏风。
“我要的,你必定会给?”司马空笑问。
“不妨说来听听。”
“我若是要晏大人,不知道晏大人肯否奉上。”
晏敏脸色微变:“司马公子,说笑了。”
“司马空直脾气,不像你们中原人那样爱说笑。”司马空玩弄着桌上的酒壶。
晏敏慢慢的度到他身前:“晏敏不过是个瞎子,又不是什么物件。司马公子若有别的喜欢的,倒是可以替你想想办法。”
司马空浅笑:“那倒是难办了,我只对晏大人情有独衷。”
微凉的气息倏然刺向司马空,司马空提着酒壶抵档。锦楼春的瓷瓶上击出“铛”的一声,声音慢慢晕开,酒壶倒没破裂。晏敏翻手挽了一朵剑花,剑意无声无息的消失,像是沉进了一个深不可测的幽潭里。他的心里犹是一惊,手底下也不想再留什么情面,凌厉剑气在逼仄的房间里密密的织了一道网。司马空从容不迫,端着酒壶左右格挡,将晏敏的必杀招数一一化解。交手二三十回合,晏敏一点便宜都没讨到。凌落雪怕再打下去,叫外头南宫家的眼线看出什么,拔出匕首闪到两人中间意欲调停。晏敏的剑虚晃一势,锋芒逼向凌落雪的面门。凌落雪一惊,身后站的司马空堵死了她的退路。正惊骇间不及回手,腿窝子被踹了一脚,身子一矮,所有的招式都停下。凌落雪回首,司马空徒手握住剑的锋芒,殷红血水从指缝间渗漏。
晏敏还想再战,凌落雪单膝跪地:“大人,不可。”
晏敏收回剑,司马空闲闲的笑了笑,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不以为然。
“既然司马公子不想交我这个朋友,多说恐无益,恕不相送。”晏敏淡漠道。
司马空悠然莞尔:“后会有期。”
门打开,司马空的脚步声飘然而去。晏敏重重的坐下,凌落雪轻吁了口气:“大人……”
“杀了他。”晏敏幽幽的吐出三个字。
凌落雪挑起眉尖,偷看晏敏。
“不能为我所用,也不能为他人所用。留着,终究是祸害。”
“当务之急……”凌落雪低声。
晏敏捏碎桌上的酒杯,重重的吸了口气,缓过精神复又镇定:“让你打听的事呢?”
“路上捕获南宫家与京中相府通信的信鸽,近日将有大批海盐经扬州运往京畿,分三批,每批间隔两日。总数大约有十船。”
“十船……,严相好大肚量。”晏敏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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