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敦儒没有再应声。
晏敏回到竹屋,司马空仍是没醒,脉博与心脏都有节奏和跳动着。晏敏摸到他冰凉的手紧紧握住,在司马空耳边低语:“我欠你的,总会还上。告辞!”
“这就走?”云跃天抱着那山猫崽子斜睨晏敏。
“是。”晏敏拱手:“前辈的救命之恩,晏敏无以为报。日后若有用到之处,请尽管吩咐。”
云跃天笑了笑:“我跟那老妖精与世无争,有什么可以用到你的地方。倒不如把你那些个甜言蜜语留给他听,他必定欢喜的很。”
晏敏凝着眉,敷衍了一丝笑。回过头,他又仔细听了听司马空的呼吸声,朝山谷外走去。
一路快马加鞭,不消两日回到京城。京城里热热闹闹的,让人觉得边关的战事离这里十分很遥远。才入了宫,郦宸风就一路迎了出来,夹着笑意的声音平平的唤了声:“敏之。”
“臣,参见陛下。”晏敏牵起衣襟下跪行礼。
郦宸风拉过他的手把他扶起来:“没有外人在场,这些繁文缛节免了。”
“谢陛下。”晏敏刚直起腰,郦宸风的手落到他的肩上,目光无所顾忌的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看到他一身血迹斑斑的衣服摇摇头:“敏之一向最爱干净,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晏敏尴尬的低头:“请陛下恕臣失仪……”
“先去沐浴更衣,有话一会儿再说。”郦宸风把晏敏推给宫女,宫女领着晏敏去沐浴。
郦宸风背着手站在福宁宫里。因为玉门关的大捷,朝臣们突然对这位平时坐在朝堂上不怎么说话的天子另眼相看。他们发现这并不是一位可以让他们随意摆弄的君王。于是私底下,各种各样的小动作又悄然进行。郦宸风轻轻的笑了笑,想起先皇当年力排众议把一个罪臣之子从岭南召回,封官晋爵。那些不把先皇放在眼里的臣子只道先皇因为晏弩的屈死心存歉疚,却不料到晏弩的儿子比他父亲天狼大将军的光华更加夺目。
云淡风轻,天气清朗。一缕阳光斜洒在御书房里。郦宸风拿着本奏折心不在焉的看着。呈送到他这里的,都是严淮良筛选过的,无关紧要的东西。瞟了一眼,朱笔批上几个字就行。
“晏大人来了。”田福安低声说。
郦宸风斜目门前,看到晏敏随着方才那名宫娥,慢慢的往御书房里来。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照例是晏敏穿起来最为好看的白色。头发将干未干,用玉簪挽了个髻。脸颊微带着些粉色,身子瘦削单薄,却自有一股fēng_liú体态。郦宸风心中微微一漾。
黑衣人 ...
二十六、
晏敏走到郦宸风跟前,周身带着些淡淡香气。他鞠了一躬:“陛下!”
干净得没有一丝血腥气的脸让郦宸风看得出神,田福安轻轻咳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拉住晏敏的手轻轻吸了吸鼻子:“真好闻。”
晏敏蹙眉浅笑。
郦宸风拉晏敏跟他对面坐下,这才看到晏敏身上还挂着只酒壶。质地很粗糙的羊皮酒壶,跟他这一身华服着实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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