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床上躺着,或许是被冷风吹过的缘故,脑子从混沌中清醒,才反应过来白天时的秦煜明有多违和。
他在故意示弱给我看。他一贯的强势,我是反感他人的强势,却因他这裹在刀外的细腻绸布而沉溺,他的温柔令我无法拒绝,甘心沉溺无意挣扎,那温柔贴着皮肉,一旦抽走那绸布,贴在皮肤上的即是那森寒利刃。
是我亲自将弱点送上刀口,给他伤害我的权利。
我知出轨是我的错,但我不认为,在他表示愿意再在一起后,他拥有出轨的权利。是他令我括忠诚,转眼却是他犯这错。
还非常坦然地、真假参半地撒谎,不动声色地骗过我。
他自己大概也不认为能彻底骗过我,因此并不阻止我离开。还是说,他屡次提醒我他出轨的事实,是想要我提分手?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屏幕的光在天花板上投出一片光,我仰躺着盯那光许久,直到它自己停下来,才慢慢闭上眼睛。
但是不到半分钟,手机又嗡嗡震动起来,我翻个身面朝着手机,看到秦煜明的名字在那屏幕上面跃动,心里想到的却是林恒,自我上午挂过他电话后,他便一直未再打过来。
这次依旧是它自己挂掉,我撑起身体,探过头去看,上面是未接电话,后面有个小括号,里面显示着数字“2”。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盯着看,还在那发呆,手机第三次震动起来——他若是不清楚我是确实不想接,便会一直打下去,我知道这一点。
于是这次我终于伸出冻得生冷的手,将那电话掐掉了。
光芒褪去,一切终于恢复其应有的平静。
我躺回床上,将自己重新裹进被子里,缓缓呼出一口气。
之后未再有电话进来。
开着窗吹着雨后冷风睡觉的结果就是,我感冒了。
感冒其实是正常现象,只是会鼻塞不通气,流涕不止而已。麻烦的是我这屋里没有任何感冒药,当初搬出去时,该清理的都已经清理掉,真的是什么都不剩。
因此虽然天气比之前又冷了,我多套了件毛衣在衬衫外面,穿上厚外套,犹豫片刻后还是出门了。
虽然已经快十一点,天还是灰沉沉的,云霭厚积,没有一点太阳的影子,风倒是停了。
当初买这公寓,冲的是它附近的超市、药店和酒吧,现在真是忍不住庆幸。因为我已经有点头晕,感到由内里延展到四肢百骸的疲倦,勉强在药店买了药,想起厨房里除了昨天小时工买的调味品外没有其他东西——我可以吃的东西,又去了超市。
我记得秦煜明在我生病时做过的姜茶,用生姜和红糖熬成的,辣劲过后有黏腻的甜,对感冒很有好处。我知道那玩意很简单,只有网上随便查一下,我也可以做出来。
即使我现在头有点晕。
我还在挑姜,其实我压根不知道该怎么挑,只是拿手指在乱拨,却突然听到耳边有人发出惊讶的声响,然后一只细白的手出现在我眼帘,直接牢牢握住我的手臂,那手臂的主人在我旁边站着,声音我却分外熟悉:“惟轩?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侧过脸去看他,忍不住想要微笑,却又有一点点瑟缩和踌躇,但还是朝他打招呼:“嗨,阿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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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不是没想过会有再见的那一天,但在我脑海里,要见到他,那也要么是在拍摄片场上,我看到他在与导演谈论;要么是在某部电影的试镜时,我站在角落,看到他坐在导演身边,选择合他意的演员。
但不该是现在,我生病了,头晕,浑身发冷,在超市里的蔬菜区域挑了五分钟,都不知道该选哪一块姜。
阿蛰没怎么变,他还是像两年多前的那样,温暖干净,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是一缕不可多得的金色阳光。尽管如此,此时的我却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那眼神中的温和,好似已不在意我曾经给他带来的伤害。
“你看上去很不对劲,是病了吗?”阿蛰火眼金睛,直接切入正题,我想否认,他视线在我脸上仔细地晃一圈,兀自道,“果然是病了,以前你生病时就是这副模样。”
我一时呐呐,不知该如何接话。
他似有担忧:“你怎么是一个人?秦煜明呢?”
我感到自己在听到秦煜明三个字时有一丝僵硬,但很快恢复常态,但他握着我的手臂,不会感觉不到。
阿蛰体贴地松开手:“你要买姜?正好我也要买,帮你一起挑了吧。”他拿过我手中的空塑料袋,自顾自挑了几块姜,又给自己挑了几块,一起提在手上,“还要买什么吗?”
我犹豫片刻,摇了摇头。
他一顿,问道:“你家里有米吗?”
这我也是答不出来——只注意过冰箱,但是一般来说米是不是不放在那里的?
阿蛰看了看我,先是叹了口气,接着却又微笑起来,“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我打开门,阿蛰跟在后面进来,手里提着一袋米以及肉和几样蔬菜。我刚在沙发上坐下,才想起来我没有可以用以招待他的热水,还没站起身,他已经甩着什么走过来,往我跟前一递:“把这个夹住,看看你烧到多少度了?”
我接过刚买的温度计——还是阿蛰在检查我买的药后要求买的——默默夹好,看到他先烧水,然后去了厨房。
淘米洗菜的声音钻进耳朵里,让我有些恍惚,好似这房子重新热闹起来,他很快又出来,看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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